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牽手

作者:方鶴翔


人講:「姻緣天注定。」Tsit句話,若是早前,我tsiah無leh kā你信táu,一定ē án-ne kā你應:「啊he lóng騙--人--ê--lah!騙lín tsia-ê無讀冊--ê,天公伯--à若有hiah閒,ē-tàng kā幾十億人兩个仔兩个sak做堆,tsit-má就無hiah-nī濟無某無猴ê獨身仔--ah!哈哈哈……」


M̄-koh,等我tn̄g著伊,我tsiah知影tsit句話,是真m̄是假。


伊是阮學校新來ê同事,tann-á考tiâu高雄市ê正式khueh,分發到阮學校,人生做幼秀幼秀,烏sìm-sìm ê長頭鬃親像水tshiâng,uì頭殼頂流落來肩胛頭;大大蕊ê目睭,看人ê時tsūn,兩粒目睭仁bē輸烏色ê真珠leh lin-long-se̍h。伊ê面色紅gê紅gê,透出ná像玫瑰花ê色緻,莫怪古早ê詩詞lóng kā查某人比做一蕊花,因為若khah倚近--一-屑-仔,kánn-ná就ē鼻著花蕊ê清芳。


阮辦公室本底無啥空位,坐踮我邊--a ê查埔老師今年拄好調去別縣市,所以就làng出一位。代誌就是hiah-nī拄好,伊就tī暑假來學校報到ê時,「無細膩」去揀著我邊--a hit位。Hit-tang-tsūn,阮兩人iáu未見過面。


開學了後,因為我hōo教育局借調去做本土語指導員,tiānn-tiānn ài去逐間學校訪視kap開會,一日到暗uì高雄頭tsông到高雄尾,hām伊見面ê時間mā無kài濟,m̄-koh若有機會tn̄g--著,就ē小可仔開講--一-下。


伊是一个個性溫馴koh活潑ê人,hām伊phò-tāu話仙tsiok輕鬆,啥mih話題lóng ē-sái講,就親像熟sāi真久ê朋友仝款,一講就講bē煞。人kap人鬥陣,上看重「ē ha̍h」iah是「bē ha̍h」,看--起-來tsiânn明顯,阮兩个是「tsiok ha̍h」--ê!


熟sāi無偌久ê某一工,坐tī阮兩个邊--a ê同事tsiânn熱心,知影伊tann-á uì彰化落來高雄,對tsia ê路草無熟,放假ê時tsūn家己一个m̄知beh去佗位tshit-thô,就kā我滾sńg笑講:「你禮拜時仔若有閒,tio̍h-ài tshuā人去sì-kè lau-lau看看--leh!」


伊微微仔笑,無拒絕,我就隨應好。Tī hit一秒,我kánn-ná有淡薄仔無仝款ê感覺,一種講bē出喙、甜but-but ê感覺。


頭一擺約會,就uì早頓食到宵夜,鹽埕埔ê大箍pháng、北斗街ê肉粽、新樂街ê牛奶紅茶,iáu有哈瑪星(Há-má-sing)ê大碗公冰,ná食ná講,親像有講bē煞ê話。兩个人騎一台àu古ê oo-tóo-bái,m̄管是上有氣質ê美術館、風吹滿天飛ê駁二特區、iah是鬧熱滾滾ê觀光夜市,lóng有阮兩个人ê影跡。


自hit工了後,逐暗傳訊息、講電話,就tsiânn做真sù常ê代誌,假日mā tiānn-tiānn ē sio招出去tshit-thô。阮兩个愈行愈倚,就kánn-ná兩塊吸石,互相吸引。


12月中,伊生日hit工,我tshuā伊去餐廳慶祝。食雞卵糕ê時,蠟條搖幌ê火光照tī伊ê面,我看著伊ê目睭內,kài成有璇石ê光芒,閃閃爍爍……


Hit暝,伊傳訊息kā我sueh多謝,koh講伊leh等一个人,等一个ē-tàng了解--伊、ē-tàng牽手做伙行一世人ê伴。我聽煞,mā m̄知影佗位來ê gōng膽,直接kā伊應:「M̄免koh等--ah--lah!你beh牽手做伙行ê hit个人就是我!」


後--來ê代誌,相信我免講,lín mā lóng知--ah。緣份真正是天注定,tī短短ê兩冬內,交往、提親、娶某、生囝,用坐高鐵ê速度,完成阮ê人生大事。Tsit-má想--起-來,kánn-ná是昨hng tsiah發生--ê niā-niā,無疑悟已經是幾若冬前ê代誌--ah!進前是牽伊ê手去約會,tsit-má是牽阮查某囝ê手去學校讀冊。


看著以早牽手行tī六龜ê新威森林公園ê相片,uì面冊跳--出-來,我雄雄想--著:「應該ài tshuā in koh去一擺!」就án-ne,我ê面冊頂kuân,換做一家伙仔牽手行tī仝一位ê相片。


Tsit世人,ǹg望ē-tàng牽伊ê手,行過koh-khah長、koh-khah遠ê人生路途。











#台灣人寫真 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台羅。

#台文通訊BONG報 356期,2023年11月出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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