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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un奶

作者:陳錦月


Hit工,坐自強號火車來台北,到台南站ê時,車廂行倚來一个面膜仔甜甜,身材thiau-lāng、ē-hâi飽tīnn ê婦jîn人,攑頭teh看車廂番號,身軀邊tshuā一个量約四、五歲跤兜ê查埔囡仔。笑容ba-bui仔甜kap我tìm頭拍招呼,我lio̍h-lio̍h仔kā跤勼hōo hānn--過,伊就án-ne踮我ê隔壁倚窗仔hit个位坐--落-來。行李囥好,kā囡仔兄抱坐踮伊ê跤大腿,koh一直徙kha-tshng-phué,我看in kong-ke坐一个椅仔位,kánn-ná無kài sù-sī。


無偌久,囡仔兄身軀se̍h翻頭,兩母仔囝面坐sio-ǹg。囡仔ê手,隨伸手蹛媽媽胸前衫頷領ê鈕仔--裡,用tsíng頭仔lut--leh lut--leh,目睭歹勢歹勢掠我看,tsiânn細聲講:「我beh食ne-ne。」查某人笑笑ná kā衫鈕仔剝--開,ná kā我講:「我30歲結婚,一直到41歲tsiah生--伊,兩年後koh生in小弟,兩兄弟仔sann-kap食母奶,伊tsit-má鬱歲四歲,iáu無kā斷奶……。」


Tsit个大漢嬰仔,自án-ne蹛車廂內hām媽媽攬sio倚,頭nǹg tī媽媽ê胸前開始suh奶。就準講tsit-má公共場所iah是車廂內,lóng有設飼奶房;tsit个畫面,tī人濟濟ê車廂--裡,顛倒是in母仔囝展現母愛親情ê所在,m̄知有hông感覺礙虐--無?在我看--起-來,感覺真suí。


Mài講兄弟仔ânn-kap食母奶,tsit款ê代誌,自早就有--ah!Khah早koh有ta-ke、新婦仝年生囝做月內,所擺 mā有叔孫仔、姑孫仔,kong-ke食阿嫂iah是阿媽ê奶。


Tī 1960、70年代,lán iáu無生產牛奶,若m̄是富戶人家,beh哪食ē起進口ê牛奶粉?庄跤人,媽媽tio̍h-ài去園作穡,紅嬰仔hē厝hōo阿媽tshuā,半晡腹肚若iau,就用米奶代替;作穡ê所在若離厝khah近,半晡就ē-tàng kā嬰仔āinn去園食奶。Iáu ē記得有一斗,阮阿嫂騎跤踏車去溪埔作穡,阿孫--ê到半晡leh giàn奶,阿母tu伊ê老奶脯hōo suh,suh無奶水,一時起叛suah哭bē恬。尾手,阿母hiàm我提āinn巾āinn去隔壁疕姆--à in兜,kā疕姆--à in新婦州仔嫂pun奶。


Pun奶,是ta̋nn生囡仔ê媽媽,kā一爿ê奶水,pun-phenn hōo hām家己ê囝仝勻出世ê嬰仔kong-ke suh。Hōo tng-leh iau肚giàn奶ê嬰仔,先食一頓半飽。嬰仔一下giàn奶lueh到tè--ah,就準講he抱--伊--ê m̄是in阿娘,伊ê面mā真緊就nǹg入去衫仔內mé-lia̍h suh。Tsit-lō pun張,tī hit个年代,是io囡仔tsiânn有人情味ê一項代誌。


現代「少子化」,io囝有「育嬰假」,媽媽ē-tàng規心蹛厝照顧嬰仔;媽媽若ài上班,ē-sái代先kā奶水tēnn起來囥hē冰箱--裡,等嬰仔腹肚枵,tsiah提來溫hōo燒lō,不管時嬰仔lóng有母奶thang食,就m̄免koh pun奶--ah。











#台灣人寫真 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台羅。

#台文通訊BONG報 356期,2023年11月出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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