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it年秋天lóng無歇睏

作者:郭伊貞


我tiānn-tiānn leh想hit一年是啥mi̍h hōo阿爸做tsit个決定,tī送走阿公了後,伊beh tńg來bat離開suah koh tak纏bē清ê生理擔。舊底原在ê工夫手路,huānn鼎huānn灶kánn-ná是一款無法度改變ê生存方式,tse是伊放sak bē開ê選擇;伊講tse是人情世故,是伊心肝底一層iáu未煞ê夢。天邊ê雷公sih-nah直直來,liam-mi就beh siàng大雨,透風雨ê hit工,我看阿爸伊活跳ê背影,一點仔躊躇to無,親像頭一擺創業ê少年人,啥mi̍h lóng m̄驚。


對阿爸來講,從來m̄ bat後悔--過,失敗iah是成功,日子照常án-ne過。伊tshiâng-tsāi講--ê,鹿港人百面通,tsîng少年到tann南北二路行透透;徙bē開--ê是鹿港ê中山路kap中正路,tńg來se̍h去--ê是媽祖宮口ê hit條街仔路,堅定情深liâu落故鄉舊地。阿爸心內藏一首詩,等一个月圓ê時tsūn,寄託伊bē老ê鹿港夢,管待閒人講啥mih閒話,趁正月正時,就算盤山過嶺,mā kā店仔徛好、hiânn火開市--ah。就án-ne跤手la̍k-la̍k-tshuah一字一字開始寫夢中ê話,原來行到盡磅ê路,就是叫你回頭,親像溪水順流大海,kan-na賰走揣ê跤跡。


2015年中秋,sio連suà兩場喪事,兩个失去至親ê阿爸kap阿母,頭鬃lóng白--ah,跤步mā tuè leh消瘦亂操操,hit當時看--著ê背影,我m̄敢一直金金siòng,就算是光khânn影ê一目nih仔,lóng感覺崩心。Hit年秋天lóng無歇睏,kánn-ná永遠bē煞ê一齣戲,我請十工喪假,逐工茫茫渺渺,m̄知影beh tuì佗位來iah是去;一切可比昨hng發生ê代誌,tsia-ê情景一幕一幕串聯--起-來,ak-tsak--起-來,險險就beh風火夯--起-來--ah。想起稀微ê阿爸,荒hàm,hōo人笑也好,怨嘆也罷,總--是虛華又koh潦草kā人生唱煞,告別人間ê一齣歹戲,後出世凡勢ē-tàng搬大戲,用柔軟ê心tī交纏ê坎站做人情;阿母ê心mā m̄是鐵拍--ê,bē按算ê khang-khuè一直來,hit雙有jiâu痕ê手,bak油湯kap汗水,每一擺桌布拭過寂寞ê椅仔,ná像聽著阿母leh吐khuì,一聲近一聲遠,透風透雨沃kah規身軀ka-lún-sún。


收拾悲傷幾日了後,哀悼懵懂ê青春告別式,我m̄知影阿爸ê決定按怎來--ê,歲頭食濟--ê是伊,初心難忘--ê是伊,無定著hit時mā m̄是lóng無影無跡,離鄉背井ê人上驚bē記得故鄉ê容貌,或者是故鄉kā伊放bē記--得,我知影--ê是到kah中年人生ê我雄雄了解漂泊ê可恨、滾笑甚至見笑,無論按怎,別人ê閒仔話已經bē閃--得,sì-kè u̍t--ê只不過是屈原抱石頭沉落江ê哀hainn,異鄉人ê解藥tī一sia̍h仔ê滄浪水,洗thuā一擺koh一擺,ke話m̄免koh講,2015年秋尾,店仔開業,然後逐家喙笑目笑,笑出目屎。


Kánn-ná講好--ê仝款,2016年寒kah ē gàn ê東北季風落南,離厝百外里ê我tī彰化莿桐私校教冊,tse是我上倚近鹿港ê一kái,kám iáu有啥mi̍h是比tse koh-khah虛hàm ê gōng想?我ná行ná看,一日過一日,tuì 2016到2017,按年頭行到年尾,有天時地利壯大聲勢,正--月,se̍h獅尾螺,ná像揣著狗siū ê氣味,bâ-bui ê光影閃爍動人心,m̄-koh四肢忝頭目睭茫茫,nuà tī塗跤吠ǹg闊bóng-bóng ê鄉愿,應聲tuè月暗暝tsiânn緊就消失--ah,原來桃花源lóng是借--來--ê,鹿港ê小鎮,小鎮ê落雨聲,落kah bē記得家己,mā bē記得路途ê tiàu遠。Tse是一條無人ê絲路,kan-na我一下攑頭就看見鹿港ê指標,kí ǹg bat kò竹棑ê大海,到tann只賰無人坐ê傷心記事。


離開故鄉真oh行,重huānn鼎灶koh m̄-nā拚力硬táu,若m̄是勇勇馬縛tī將軍柱,無的確iáu ē-tàng聽著阿爸講笑拍喙鼓,欣賞阿母炒tsìnn衝拚ê架勢;若m̄是油煙罩霧,無的確iáu ē-tàng看著親tsiânn sio-thīn tàu幫贊,燒酒ná lim茶ná泡,天地東南西北sì-kè gô,終其尾,火熄--去--ah,門thuah--起-來,隨人離散,hit年秋天ê大夢煞戲--ah。


我siàu念一間店仔,上好伊ê店--裡無賣sa-sí-mih、鮮魚、麥仔酒、西刀舌、涼筍,koh-khah好--ê是伊mā無賣羊肉爐kap參茸酒。如果你mā知影án-ne ê店仔,請你kā我講——正港老店確實ê所在,伊ê店號是阮阿爸ê名。















台灣人寫真 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台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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