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遠ê陷眠

作者:Khu Úi-him




(影片:
20130621 公視中晝新聞 春寒杏林 228醫界受難人員特展)


牛椆庄ê阿雪tī樹頭伯公hia吊tāu死了後,個外月來,人人lóng teh hán講逐工暝--時,hit个時間,ē有查某人走去hit欉松仔跤,kā家己吊--起-lih,跤硬死踢,無偌久就雙跤直直直,踮hia tòng-tòng幌。遠遠看,bē輸樹oe頂phoa̍h一領白大蟒,風來,koh ē iⁿ-oaiⁿ iⁿ-oaiⁿ kho̍k-kho̍k-se̍h。幾若个人半暝má-se了,tùi hia過,眼--著,驚kah滲尿。

「日--時,hit-tah啥mi̍h to無!M̄-koh hit工eng暗,我是親目睭看--著neh!」

武雄咒誓講阿雪變做鬼!

「Kám有影?我看,是你lim siuⁿ茫--o͘h?」,人án-ne kā笑。

「無hau-siâu--lah!Làng日阿猴mā有看--著!」
「阿猴?」
「Tio̍h!Tio̍h!Tio̍h!我mā有看過阿雪ê神魂tī hia,koh聽著伊teh háu。Goán阿爸講hit款有冤情ê人,ē死bē煞,尤其hit款自殺--ê...」

「阿雪在生是有啥mih冤屈?」

武雄kap阿猴lóng搖頭講in m̄知。

牛椆庄頭尾to無一个知阿雪到底是為mih死,m̄-koh驚--人ê鬼仔代通人知,連蹛tī隔壁庄ê江南先也聽著人teh會!

江南先是日本留學tńg--來ê醫學博士,伊當然m̄信有chit號鬼仔代。聽逐家hōa-hōa滾teh會,soah決心來面會chit个「鬼」。

隔tńg工,江南先來kā逐家講:「哪有啥mih鬼?我昨hng半暝去hia一下看,樹仔頂koân to一塊破布,風吹,伊就幌。」

伊ná講,手就gīm一塊布出--來,「To che m̄。Hia-ê 人食酒食kah目睭花花,m̄-chiah ē看chhoa̍h--去。」

Chit件江南先認為ê迷信代原本就án-ne煞鼓,兩 庄ê人無人koh teh講chit號鬼仔古,武雄kap阿猴mā變做笑詼teh hông sńg。想bē到,幾禮拜後,江南先soah開始發燒兼畏寒-講是tio̍h Ma-lá-lí-á,武雄kap阿猴聽著chit个消息,暢一下,「Soah m̄知he是查某鬼tòe tńg去in兜teh kā iⁿ纏!」

江南先是醫生,家己開藥仔食,m̄-koh猶原是規身軀艱苦,倒tī眠床頂haiⁿ-haiⁿ-chhan,時常燒kah m̄知人--去。

雄雄有人kā伊tùi陷眠內底搖精神,伊目睭peh金,iáu看bē清楚對方是啥mih人,人就kā伊拖落眠床,歹聲嗽hiàm伊換衫穿鞋。

發燒到一个坎站,伊感覺四周圍花sà-sà。後--來,伊頭殼眩眩,hō͘人拖teh lōng。聽著ná像放炮仔ê聲,身軀有淡薄仔疼,伊就koh陷眠--去-ah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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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雄有人kā江南先tùi陷眠內底搖精神,伊目睭peh金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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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雄有人kā江南先tùi陷眠內底搖精神,伊目睭peh金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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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雄有人kā江南先tùi陷眠內底搖精神,伊目睭peh金...

「Thài ē án-ne生?」

江南先hông拖teh lōng。Chhoàn有phi-li-pha-la ê炮仔聲,chhoàn感覺身軀幾若个所在hō͘鑽仔鑽--過,真疼,koh陷眠--去,m̄知人--ah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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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雄有人kā江南先tùi陷眠內底搖精神,伊目睭peh金...

「Thài 又koh是án-ne生?」

江南先拍拚hō͘家己興奮--起-來,認真看,有一寡提銃,歹chhèng-chhèng ê人,kā伊硬插硬拖,giú出家門,sak伊去一台車仔頂。

無偌久,炮仔聲,陷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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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雄有人kā江南先tùi陷眠內底搖精神,伊目睭peh金...

發燒雖然真傷重,chit擺,江南先賭硬氣m̄願koh陷眠,伊一定beh知影發生啥mih代誌。

Tī聽著炮仔聲ê時chūn,伊看著幾若枝銃,烏lang-lang sih火金星,銃子thàng過身軀,真疼。

「啊!是按怎beh銃殺--我?是按怎?我m̄甘願...」

陷眠。目睭金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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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雄有人kā江南先tùi陷眠內底搖精神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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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江南,醫學博士,228受難者。

伊ê死,通人知;伊ê冤屈沉落海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
Sann-kap讀小說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白話字
台文通訊BONG報303期,2019年6月出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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