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杜信龍
「洪委員，你koh真bat土地投資不止仔一粒一！竟然有才調娶著大建商ê查某囝，烏矸仔té豆油看bē出--來，田園改做停車場稅--人，手頭土地建地有24筆。立法院內謝龐排第一，你排第二！」傅--ê行倚，一肢手搭tī伊肩胛。洪華昌規个紅面變青sún-sún，看傅ê面，一時雞喙變鴨喙。立法院賰無兩三人。
「Bē趁ê錢銀像大屯山，bē做ê戲mā定著好看。我是m̄是leh講pùn-sò話，你ài知死囝有影khah乖，你kha-chhng毛幾枝，我lóng知知--leh。你比lín老爸khah巧，知影nǹg-chǹg，我有欣賞--你，m̄-thang hō͘我失望--hannh。」傅--ê講了頭越--leh就走。洪一身軟跤，跋tī椅仔頂。規身人la̍k-la̍k-chhoah，正手伸手beh提hit包中华，抽一枝，lài-tah soah khiat bē to̍h。
「洪總，che立法院食薰kám好？傅總kā你講啥？你tang時換食中國薰--ah？」仝黨ê陳昭書委員直直lóng leh觀察黨ê走向，真hòⁿ玄kā問。Khêng實，伊tī加入鴨咪仔黨進前，就是民近黨ê成員。落尾，牽涉著偷渡新台灣西瓜hō͘中國研究，hō͘人起訴，民近黨chŏaⁿ kā退黨。
洪suh大大一口khùi，雙爿喙phóe膨大ná水雞，雙手抱頭，親像beh kā家己bih--起-來，好好仔思考後一步。陳無等著回應，感覺無意思，規厝間koh lóng是薰煙就走--ah。
洪起身了後，看著一隻ka-choa̍h ê影雄雄tī天pông閃--過，伊越頭看--去，chiah發現m̄知影tang時佗位來ê兩个人，無聲無soeh徛tī伊後壁，伊感覺淡薄仔歹勢，凡勢tú-chiah ê行做hō͘人全部看--著。總--是，伊發現chit兩人面熟面熟，liam-mi koh激一个歹面腔，hoah講：「Lín tī我後壁beh創啥？竟然監視立法委員！」
「免緊張--lah，洪總--ê。阮是來kā你學習--ê！」兩人合齊應。
「『他媽的』，傅ê走狗敢限制我ê自由！」規个聲拍破立法院暗暝時ê恬靜。
是講，洪mā無in ê法，家己ê mi̍h件款款--leh就離開，m̄敢koh留siuⁿ久，無想beh koh聽in講he五四三、kā keng體ê話。
過幾工後，預算案開始審查。
「報告委員，台灣是第一島鏈上要緊ê駐防。中國若突破，就直接到美國大門跤口。所致，美國定著ē替台灣ê國防添跤鬥手。」國防部部長王台強針對質詢án-ne應。
「所致，美國利用chit點kā台灣當做phàn仔，盡賣che àu古過時ê武器hō͘--lán，是m̄是！我kā你講，kā lín民近黨講，che預算案無可能ē通過。兩岸是一家伙仔，倚靠唐江綠水ê文化，一路血脈牽纏，在你按怎割是割bē斷--ê。」前一站仔，拄hō͘外交部告ê馬又君立委歹chhèng-chhèng講，bē輸beh kā hit支mài-kù吐--落-去，喙瀾早就噴kah規个桌仔。
「報告馬委員，台灣當然要自強。內政、經濟掠外，國防ê部份家己研發mā真要緊，是講你kā一寡踮bī船國造機密lóng iah-iah--出-來，taⁿ，lán chit-má beh kā美國買武器，lín陸民黨koh beh擋！Lín ài知美國拍算tī台灣直接生產武器，授權出口關鍵技術。Che是一兼兩顧。尤其天對天，地對天飛彈HIMARS射筒，自殺式飛行機，未來ē-sái對抗中國……」
「你siuⁿ離經--ah。啥mih態度！好好仔回答馬又君委員ê問題，你是民近黨派--來ê鱸鰻--nih！你背後是m̄有收美國ê kho͘-mí-sióng？」洪華昌徛tī王台強ê面頭前，喙瀾噴kah，兩蕊目睭gîn-òⁿ-òⁿ看王台強。
洪華昌進前ê態度lóng算是對國防有支持，啥人知chit站仔嶄然仔無仝，chhōa領所有鴨咪仔委員一致反對。
王台強話iáu未講了，就hō͘人hò͘--落-來，伊幌頭、吐大khùi，目箍紅全全委屈，phak tī桌仔，無想beh hō͘人看--見。
Khah下晡時，國防新預算案無過，進前講好ê金額mā刣kah賰三份一，hām軍人月給調整lóng取消。鴨咪仔黨八人逐項lóng投廢票，落尾陸民黨51票對民近黨50票，差一票soah輸kah褪褲。
范雲霞看著結果了後，頓桌仔行過去揣洪華昌，tī伊耳空邊講話。洪無等伊講煞，用二節kā弓--落-去〔1〕。范驚一tiô，ǹg後徙一大步。
「阮……阮……阮欠--你--ê--o͘h！阮支持siáng，kám tio̍h-ài kā你講！民近黨，閃khah遠--leh--lah！我kā你講國防預算案就是無愛hō͘你過，叫王台強明仔載koh過來備詢！我有話beh問--伊！啥mih kioh-siàu！」黃低沉ê聲喉jiáng kah規个院會lóng總伊ê聲，目睭m̄敢看--伊，雙手直直póe。Che就是伊hông叫「鴨頭仔」ê由來，一支喙hiàm無停。
范雲霞無想伊雄雄jiáng kah大細聲，頭殼一時sa無。Gōng--一-下-仔，隨koh精神，hoah--tńg-去：「你講你有支持，是按怎反起反倒，無國防台灣就無未來--啊！人牽m̄行，鬼牽kho̍k-kho̍k行。你狗頭滴著烏麻油，你是陸民黨ê ka-lé niā-niā，是beh it著啥！」
是beh王台強備詢啥？全全議題早就lóng tī頂會期討論結束--ah，王台強mā去立法院質詢--ah，現chūn預算案mā lóng投票了--ah。He全然是洪華昌家己揣無理由，koh范雲霞所講--ê是真--ê伊心內有數。Khêng實心肝內，伊怨恨陸民黨，tī chit條政治路--裡，伊發現無kah陸民黨縛做伙soah bē-sái。
M̄-nā是民近黨ê人對che鴨咪仔黨失去信任，hām éng過學運ê少年仔lóng感覺chit个老師變--ah。洪伊mā真知，che頭是人半壓去洗--ê，beh走mā無可能--ah。Hit暗，tng tī委員辦公室想kah睏bē落眠ê時，薰一枝suh過一枝，規間委員室白煙茫茫。Chit時，伊上kah意ê「新樂園」早就變成「中华」chit牌--ê--ah。
手機仔liang一聲，一个蔥脆ê聲tòe後。He是伊刁工替陳潔欣設--ê。
現此時，陳潔欣早就去法國讀冊--ah。In已經beh 10冬無聯絡。伊傳--來--ê是一个網路影片，內底是hit時洪華昌帶領一大陣學生leh唱〈刺phè hō͘火燒〉chit首歌。
「……信徙愛苦楚，iáu久無lóe志……」伊用伊低沉ê嚨喉唱--出-來。一寡éng過ê情景浮現tī眼前。等音樂結束ê時，是一段陳潔欣ê錄音。
「老師，建國已經9歲--ah。阮無拍算koh tńg來台灣--ah。確實，我mā m̄是刺phè花。你麥仔埋落塗ê所在mā無仝--ah。人生是sio連sòa ê選擇，kám m̄是--leh？」恬靜ê暝賰石磯仔〔2〕叫聲，liô開洪華昌心肝頭寂寞，無thang tháu ê kat koh有伊對陳潔欣ê反背。
「Hah hah hah，lóng走--lah，lóng閃khah遠--leh。我ē證明hō͘ lín看，我ē出脫。我beh做大官！」伊徛--起-來，幌來幌去，跤鬆手弄跳舞，bē輸lim酒醉，雙手攑koân一下仔ia̍t、一下仔hiù，親像有leh at liâu-phek。落尾，倒tī膨椅睏--去。
隔tńg工，助理來挵門，不止仔緊張。
「洪總--ê，出代誌--ah！」
門開--開，內底ê薰煙隨chhèng--出-來，助理掠準是火燒厝。看洪華昌雙目血絲，cho̍h--日ê衫褲lóng無換，喙koh有臭ta味。
「洪總--ê，王台強tī厝內自殺ê新聞三台直直放送，hō͘厝內人發現吊tāu tī家己ê房間。」助理真緊張，想著khah òaⁿ記者ē來採訪，ài洪小注意--一-下。
洪聽了無啥反應，助理感覺真意外，洪一點仔to無興趣知。助理心內leh想kám是伊siuⁿ ke-pô--ah，過頭反應，iah是洪總已經料想che代誌ē發生。
新聞講王台強是輸kiáu欠錢莊ê錢，利用che國防預算案beh趁kho͘-mí-sióng還siàu，soah hō͘陸民黨擋--落-來，無路thang走chiah自殺。網路一大堆人，開始呵咾陸民黨做了好，替人民做代誌，監督政府。拄開始陸民黨kah鴨咪仔黨koh再聯手開記者會，大膽公開立法院「機密」文件，講王台強是牽猴仔，專門處理台美武器買賣。
以現場來看，死體ê溫度、筋肉狀況kah目仁反應，死亡時間超過八點鐘以上。落尾法醫證實是cha̍t-khùi死亡，肺部膨脹真嚴重，是講兩爿肺葉外觀無一點一點ê siàm血，腰chiah前段無出血。Che kah一般家己吊tāu ê案例無仝。
Siāng時，手股kah跤腿ê皮下組織無凝規塊，pín仔骨有兩肢有小可必巡，兩肢chéng頭仔ê chéng甲是拄hō͘人黏--起-去--ê，後擴有一个鴨卵形ê外傷。總講--一-句，che m̄是自殺，是死前hō͘人凌遲，摃hō͘昏--去chiah kā假做自殺ê現場！根據警察調查ê結果，大樓樓跤地下室停車場chiah是第一現場。
Chit件代誌hō͘美國單位真受氣，m̄-nā國防預算案無夠經費，koh有上信任ê國防部部長hō͘人暗殺，hō͘人想起hit時陸民黨對江蘭、陳文誠ê暗殺仝款。
是講，che實情新聞lóng無報。華天新聞台、公共豬剁（Titok）電視台猶原是報王台強是欠人錢chiah自殺--ê，造成一般民眾對民近黨ê支持度chhe̍h落來bē少。洪華昌為著beh閃風頭，mā連sòa幾若工無koh發言。
「洪總--ê，恭喜--你。我確實欣賞--你。頂koân lóng有人leh看，你若beh選新北市市長，ē-sái hō͘你試看māi--leh！」傅目神利劍劍看洪，真歡喜預算案ê結果。一肢手搭tī伊ê肩胛頭，輕輕仔搭ná摸一隻貓仔仝款。
「感謝傅總ê牽成kah信任。」洪華昌tī記者會公開表示。伊心肝頭暗想chit擺合作若結束，我就ē-sái做家己--ah。若koh有機會選tiâu新北市市長，我就免koh看chia-ê人ê面色。
過--無-幾-工，聽講三隻美國戰機一寡部品故障ê因端降落桃仔園機場，而且ài等一個外月chiah thang修理好。
連sòa個外月逐工，政府不時公開一寡特殊ê軍事基地ê相片，親像衡山指揮所內部雷達控制台。相片內lóng有一寡外國人，政府大方講lóng是美國派來tàu-saⁿ-kāng--ê。而且，美國公開針對台灣國防預算案ê結果表示理解，同意用khah低ê價siàu交易，買仝款ê武器，半賣半sio送。Chit層代誌hō͘後壁ê大頭家不止仔掠狂。
1.「二節（jī-chat）」是「手khiau」ê意思，「用二節kā弓--落-去」規句是『架拐子』ê意思。
2.華語叫做『夜鶯』。
（後期繼續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