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李天群
歇熱了後,tsiūnn北來讀研究所,地頭生疏,啥mi̍h lóng無啥清楚。阿祥拄好uì南投來台北辦代誌,順suà講beh揣我lim咖啡,就án-ne約tī車站附近ê咖啡廳。畢業了後頭一擺見面,明明無偌久進前tsiah畢業niā-niā,就leh回想tī嘉義讀大學ê時,趣味ê一寡代誌。對我家己來講,印象上深--ê,一定是tsit件。
Ē記得hit當時大學一年仔,iáu-koh leh適應新ê生活。Hit工下哺4點,上課時間到--ah,講mā奇怪,阿祥雖然ē上課無細膩phak tī桌頂睏--去,無,就是ē偷sńg手機仔hōo老師點名,m̄-koh至少是bē走學tsiah tio̍h。Sńg kah連人影to無看--著,koh現此時mā m̄是考試、趕報告ê時日,完全m̄是伊平常時ê做法,真正想無。
兩點鐘ê英文課tsiânn緊就過--去--ah,畢竟是一年仔ê必修課,加上英文無leh外好,所以bóng聽bóng聽,「ABC狗咬豬」就上完--ah。下課了後,想講khà電話hōo阿祥好--ah。電話to iáu未tshi̍h--出-去,另外一个同學阿偉就khà--來,我mā就無意無意接--起-來。
「啥貨?你kám lóng m̄知?阿祥hōo人載出車禍--ah,tsit-má人倒tī大林慈濟--lah!」
「人有要緊--無--lah?」
「跤骨斷--去,講tsit-má leh開刀--lah!」
啥mi̍h?跤骨斷--去?
掛電話了後,無想siunn濟,我直接走向跤踏車停車場,kap阿偉會合。因為課是上到下晡6點,天色已經暗--落-來--ah——前一站仔tsiah想beh koh去跤踏車店裝後壁ê電火,想講án-ne ē khah安全——m̄-koh,阮實在siunn過緊張mā緊急,無想偌濟,騎--leh就衝tuì校門口去。Tī校門口正uat了後,就是一路落崎,風直直吹,suah無啥mi̍h享受ê感覺。
因為拄好lóng是青燈,阿偉leh騎mā是tsiânn緊,一路溜--落-去了後tsiah-koh一个正uat,來,就是一路uì大林騎--去。阮兩人時速差不多控制tī 20公里左右,有tang時仔平排做伙騎、小可開講--一-下,看等--一-下有beh創啥mi̍h--無,有tang時仔注神leh騎車。一久仔,大林到--ah,koh一个倒uat就看著大林慈濟病院tī倒手爿--ah。
停tī路邊,看著病院,雄雄感覺--著,一路上án-ne趕--過-來,腹肚空空,iáu未食飯。先khà電話hōo阿祥,liang--一-下-仔就接--ah。阿祥講,其實下晡就開好--ah,消息lóng無傳好勢實在真歹勢,阮問伊有特別想beh食啥--無,等--一-下買入去hōo--伊,阿祥是非常客氣,啥mi̍h lóng m̄免。所以,我kap阿偉就先騎去附近ê夜市仔食mi̍h件。
Tse是我頭一擺來到大林夜市,雖bóng台南ê夜市仔mā是有se̍h--過,m̄-koh,來到夜市仔,我iáu是感覺tsiok歡喜,tī庄跤大漢ê我,se̍h夜市仔就kánn-ná去遊樂園tshit-thô--leh。先食一下仔已經tsiânn久無食ê炒麵,配一盤烏白切kap一碗貢丸湯,俗koh簡單,算是飽koh滿足,食了就是無窮盡ê歡喜--ah!
Koh來,買一kheh仔家己非常愛食ê卵塔。便若我tńg去台南,阮母--à lóng ē tī夜市仔買卵塔tńg來厝食,hit種甜甜koh酥酥ê滋味,ná親像leh聽一條甜蜜ê情歌。我個人tsiânn kah意食夜市仔賣ê卵塔,七粒100、附一个塑膠lok仔,是tsiânn ē和,買來做去病院看阿祥ê伴手,甜甜好食,mā是bē-bái。
卵塔買好,阮兩人就騎tńg去大林慈濟病院。Tse是阮tsit世人頭一擺去病院kā人探,雖然m̄是啥mih大代誌,我mā是真緊張。喙am掛hōo好勢,行入大門,tī櫃台登記,病房號碼確認好勢,tsiūnn樓去揣。病院親像「迷宮」,ài tuè牌仔行,有時仔koh ē行m̄-tio̍h--去。Se̍h來se̍h去,對一下仔號碼,揣--著--ah!拍開青色ê布簾仔,阿祥手術了後ê跤tng-leh ù冰,講是因為有凝血、發癀,醫生評估了後需要án-ne。
好--lah,看著本人,我mā是真歡喜--lah!目屎差一點仔就津--落-來,畢竟原本活潑做伙開講,逐禮拜lóng ē sio招去運動ê阿祥,是因為別人騎車衝siunn緊sio挵,就án-ne送病院,甚至koh ài開刀,我心內是真m̄甘。但是,馬上轉變心情,就開始開講,我提出頭拄仔買ê卵塔,koh有臨時tī路邊買ê一寡水果,講是beh hōo阿祥補身體。
結果,in母--à希望阮家己提tńg去食,畢竟lóng是出外讀冊--ê,錢iáu是khah省leh khai tsiah好。就án-ne,阮kā水果收--起-來,m̄-koh,拍開卵塔開始食--ah。阿祥是lóng m̄食,我kap阿偉是一人食兩个。阿祥in母--à去外面坐,驚hōo阮壓力無法度好好仔開講,m̄-koh平常時ài開講ê我,suah講無十分鐘就無話--ah。我想,應該是因為看著阿祥了後,心mā放khah輕鬆--ah,無,心內一直掛慮,是tsiânn忝。
落尾,阮坐beh一點鐘,印象上深--ê是阿祥講,頭拄仔有注止疼--ê--ah,m̄-koh mā是koh感覺tsiok疼。Hit種表情,目眉kat-kat,喙脣小可leh tshuah,kan-na看表情就ē-tàng體會著疼。Ē記得hit當時,因為伊已經有淡薄仔忝--ah,koh兼止疼藥仔有行氣,開始想beh睏,我kap阿偉就kā阿祥ê肩胛頭搭搭--leh,希望伊好好仔復健、好好仔康復,趕緊好--起-來,上課ê筆記免煩惱,阮lóng ē盡量替伊抄--lah。
探訪了後,心情tsiânn輕鬆,我kap阿偉又koh走去夜市仔se̍h一tak久仔,其實mā無買啥,就是兩人小可討論--一-下-仔,等到阿祥出院了後,ài按怎幫助--伊,包括借輪椅、拐仔,iah是beh按怎幫助伊uì宿舍去到教室。想來想去,雖bóng有淡薄仔困難,m̄-koh,我mā m̄知家己啥mih時tsūn ē出代誌,看著有人需要tàu-sann-kāng,坐--leh m̄管真正m̄是我ê個性。
因為阿偉in阿媽兜拄好tī大林,伊講想beh順suà tńg去看看--leh,就家己先走--ah。我--leh,是趕緊跤踏車騎--leh,一路ǹg南,tńg去學校。Ná騎ná看,遠遠看著學校圖書館ê電火,一層一層切--起-來。想著阿祥,雖bóng有淡薄仔m̄甘,但是心內khah定著--ah,希望逐家lóng過了好勢、ē-tàng平安。
時間leh過tsiânn緊,大學to畢業--ah,m̄-koh tsit件代誌對我來講,kánn-ná是昨hng tsiah發生仝款。咖啡lim煞,我kap阿祥行出咖啡廳。伊uì kha-báng提出一个禮物,講是beh hōo--我--ê,驚我tī北部揣無tsit種滋味——夜市仔買ê卵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