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灣人寫真 - 阿姑是公親tsiânn

 

《阿姑是公親tsiânn》/巫素宜


結婚了後,原本kah ta-ke-kuann蹛做伙,m̄-koh厝--裡koh有大伯仔kah小叔仔,落尾大伯仔mā結婚--ah,總--是感覺樹大pun-ue,人大pun家,所以我就提出beh買家己ê厝ê想法。Tshím開始,阮翁是無想beh beh--ê,伊感覺kah爸母蹛做伙tsiânn好,囡仔有人tshuā,下班有人煮飯煮便便,摸蜊仔兼洗褲——一兼二顧,搬--出-去kám有khah好?

我就開始tī阮翁ê耳空邊逐工kā伊洗腦:「買厝是不動產,錢iáu無khai--去,算是投資。」「啥人講有孝爸母就ài lóng蹛tī身軀邊?Lán ē-tàng買tī離爸母ê厝khah近ê所在,beh tńg來看爸母iah是講序大人想beh家己來lán兜mā ē-sái ê距離,一支鎖匙hōo--in,in mā ē-tàng家己來。」「Ài趁tsit-má kah ta-ke-kuann ê關係iáu真好,緊搬--出-來,m̄-thang等逐家看對方lóng變tsha̍k目ê時,tsiah beh來搬,án-ne就siunn慢--ah,逐家就歹看面--looh!上好是雙方lóng停留tī美好ê印象。」「你是後生,kah家己ê序大人有無歡喜ê所在,講hōo清楚就準拄煞,船過水無痕;m̄-koh新婦就無仝--ah,khioh恨囥tī心肝內,án-ne我m̄是按怎做lóng了gōng工?」

聽我án-ne講,阮翁mā感覺有道理(洗腦成功!),所以阮就買家己ê厝--looh。後頭厝ê大兄in大漢後生拄好考tiâu高雄ê大學,我tsit个阿姑,koh有家己ê厝便便,當然mā是叫伊來阮兜蹛就好,m̄免tī外口稅厝。蹛tī家己阿姑ê厝是包蹛koh包食,雖然kah姪仔差十出頭歲niā-niā,suah感覺ná家己ê後生仝款,讀冊beh買電腦,tsit个阿姑mā是無第二句話,錢隨提hōo伊去買。

Suà--落-來,換伊ê小弟beh重考大學,決定beh來高雄tsit个大都市補習,我tsit个阿姑當然是攑雙跤雙手贊成,tsit聲兩个兄弟仔lóng蹛tī阿姑tsia。小弟來tsia補習,無交通工具,ná無跤仝款,想beh買oo-tóo-bái suah無夠錢,姑丈a̍t-sá-lih一句話「欠偌濟?」五萬箍隨領hōo伊去買機車。蹛一冬,考tiâu大學了後,就去中部ê大學讀冊--ah。Tsit个阿兄四冬大學讀煞,koh做一年十個月ê阿兵哥,做煞了後,因為決定beh留tī高雄發展,就繼續蹛tī tsit个阿姑tsia到伊結婚tsiah搬走。

我有三个兄哥,一个阿姊。落尾阿姊ê後生,mā考tiâu高雄ê大學,哪ē-sái叫阿姑--ê ē-tàng來蹛,叫阿姨--ê就bē-tàng來!Án-ne我應該ē hōo阮阿姊怨--死。就án-ne,前前後後十外年ê時間,照顧蹛tī tsia ê三个姪仔kah外甥仔。

Tsit幾年ê時間,我tsiânn感謝我ê翁婿,伊m̄ bat講過一聲怨嘆ê話,mā m̄ bat講過我顧外家tsit款話,bē kā我講lán家己有兩个囡仔ài飼,koh leh照顧兄弟姊妹ê囡仔,我其實知影tsiok濟人lóng有tsit款嫁--人就bē-tàng顧後頭厝ê觀念,m̄-koh阮翁顛倒kā我講:「姑疼孫,是仝字姓;姨疼甥,是差一字柄;妗疼甥,是ènn-ènn-tènn。」

Tsit種leh講姑姨kah姪甥關係ê俗語,我第一擺聽--著,就是按伊ê喙--裡聽--著--ê。伊講我ē想beh照顧孫仔,是tsiânn正常ê代誌,伊mā感覺合理。好佳哉伊是「九个人,十塊粿——有冗(有量)」,koh ē kah我做伙照顧tsia-ê孫仔,tsit種翁婿,點燈火mā無tè揣,真正m̄是我家己leh褒。

Tsit-má,bat tī我tsia蹛--過ê孫仔,各人lóng有各人ê家庭,mā lóng做老爸--ah。阮阿爸kā我講:「阿姑是公親tsiânn,另工,我若是百歲年老--ah,看啥人beh叫你去食飯?疼tsia-ê孫仔,哪有啥mih路用?」

以早,我m̄ bat聽過「阿姑是公親tsiann」tsit種講法,想想--leh,tsit句話koh不止仔心適,確實是大房、二房、三房ê阿姑,我kā阿爸講:「M̄免緊張,我tsit个小妹tsiah-nī仔好,我m̄信in ē án-ne對待--我。而且,我照顧tsia-ê姪仔外甥仔,m̄是beh討人情。人講 “歡喜做,甘願受”。」M̄-thang想想hiah濟,日子khah快活--lah!



#台文通訊BONG報 380期,2025年11月出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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