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鬼仔搬徙

作者:賴朝和




Khah早經濟iáu未進入工業社會進前,台灣各地水利安全設施有khah無周全,民眾經由圳溝周圍踏thut意外死亡ê情形tiānn-tiānn發生,另外一方面過去農業社會經濟普遍khah無發達,民風mā ke tsiânn保守,想bē開跳水自殺死亡ê案例mā ē-sái講ke tsiânn濟。

因為可能受著環境設施hām景點背景ê影響,iah是真正有hit款無形力量ê介入,有一寡所在落水死亡ê案例不斷發生,民眾難免ē認為hia-ê所在無清氣相tsiah ē逐不時發生水鬼仔掠交替ê代誌,而且為著逐家ê安全,附近ê民眾有tang時就 ē求請神明到事故地點進行法會,而且由法師iah是童乩進行掠妖趕鬼ê儀式,tī四五十年進前ê時代,ē-tàng逐不時聽著有一寡所在leh辦tsit款ê儀式。

「村長伯--à,照古埤水門hia又koh有人浮--起-來--ah!」天光無偌久,大箍珠--a兇兇狂狂走去村辦公室揣村長伯--à。

「哪又koh án-ne?Kám有人去派出所報案--ah?」村長伯--à趕緊出聲問大箍珠--a。

「有--lah!已經有人走去報案--ah!」

「好--lah!我等--leh ē隨趕--過-去。」村長伯--à入去內底kā外衫lom--起-來,翻頭鐵馬牽--leh就趕過去現場beh kā家屬tàu處理後事。

照古埤是一條普通時ē得引大溪水灌溉,落大雨ê時ē得瀉田水ê大埤圳,因為beh兼顧灌溉參排水ê功能,照古埤流經過販仔庄水門進前hit站ê圳道ē-sái講tsiânn深,tī beh灌溉ê時tsūn kā水門tshìng kuân來提高水面ê kuân度,深度差不多ē-tàng達到三四層樓深,mā因為實在有夠深,所以bē-hiáu泅水ê人若無注意跋--落-去iah是想bē開跳--落-去,難免ē造成死亡ê情形。

「水門hia最近一年已經有三个人tī hia過往,lán是m̄是tī今年ê冬尾時koh再來kā普普--leh?」Tī村民大會,阿福叔--à提出建議。

「普渡是ài逐家鬥陣參加ê代誌,看逐家ê意思是按怎?」村長伯--à iáu是ài尊重逐家ê意見。

「已經普過幾若kái--ah,掠交替ê情形mā仝款koh一再發生,tsit kái lán是m̄是先來去問帝爺公,看是m̄是有koh-khah好ê做法?」春成khah有leh行廟,伊認為ài先請示帝爺公。

「好--lah!我就先拜託帝爺廟ê阿龍仙kā神明請示看māi。」阿龍仙是帝爺廟ê廟公兼童乩,村長伯仔beh拜託伊問神明。

40幾年前ê農業社會,一般民眾若拄著困擾ê代誌,去庄頭ê境主廟問事ē-sái講是tsiânn sù常,村長伯--à代表村民請示帝爺公,經由阿龍仙扶乩稟告,結果帝爺公指示,除了連桌普渡,也ài搭壇舉辦法會,tsiah ē-tàng超渡圳中ê水鬼仔回歸冥界,iah是離開照古埤ê水門區域。

舊曆8--月下旬,廟方照帝爺公選定ê日子搭壇做法,hit下晝在附近各庄頭逐家贊普之下,tī水門邊恭請法師主持進行大規模ê普渡拜拜,而且tī暗時7點外,法師開始施法beh要求埤圳中ê水鬼仔接受超渡iah是離開hit个所在。

只是tī神明ê神威以及法師配合童乩不斷施法之下,水鬼仔猶原強烈抵抗,到kah子時ê時tsūn,甚至tī水面浮現一座幻影虛壇來kap神壇對tshiâng,法師也舞到非常忝頭,規个人性地也做一下夯--起-來,a̍h m̄知是m̄是神明ê神力,準準tī半暝12點,法師擋bē tiâu,kā手中傳達神明旨意ê玉印出力tàn入去大圳溝底,講mā奇怪,照古埤法會ê現場,一時間雄雄連人mā lóng變kah tsiânn恬靜,水鬼仔ê虛壇也雄雄消失kah無影無跡,無偌久神明經由童乩指示,水鬼仔已經離開,法師ē-tàng開始謝壇。

「碗粿,有人beh食好食ê碗粿--無?」竹篙伯--à leh huah賣伊ê碗粿。

車路店是離照古埤水門差不多七八公里ê一个大庄頭,竹篙伯--à逐暗lóng ē sak伊ê擔仔車,tī庄頭庄尾leh huah賣碗粿,講mā奇怪,普通時伊ê碗粿大部份tī差不多11點外就lóng ē得賣了了,只是在照古埤舉辦法會hit暗,到翻點iáu-koh賰規十碗賣bē出--去,tī竹篙伯--à beh準備收擔ê時tsūn,雄雄看著tsiânn十个手kuānn ka-tsì仔ê外地人beh經過hia。

「有人beh食好食ê碗粿--無?」竹篙伯--à向hia-ê外地人推銷伊ê碗粿。

「好啊!Gún mā ài歇睏--一-下!」Tshuā頭ê外地人回應竹篙伯--à。

就án-ne,hit-tsūn外地人逐家kā ka-tsì仔暫時囥tī路邊,每一个人lóng phâng一碗碗粿拚勢食,拄仔好kā竹篙伯--à ê碗粿銷kah無半碗。

「我看lín逐家kánn-ná lóng真忝?」竹篙伯--à問tshuā頭ê外地人。

「Tio̍h啊!拚規暝又koh ài隨時趕路,免講mā真忝。」

「Lín是tuì佗位來?Tsit-má是beh趕去佗位neh?」

「Gún本來蹛tī照古埤hia,tsit-má beh搬來去普豔埤。」

「Lín leh搬厝?哪有需要透暝搬厝neh?」竹篙伯--à看bē出in是leh搬厝,mā感覺tsiânn奇怪。

「Hia雄雄變kah無法度koh蹛--落-去,姑不而將只好tio̍h-ài透暝搬徙。」Tshuā頭ê外地人kánn-ná tsiânn無奈。

「哪ē án-ne?是發生啥mih代誌?」

「Tse……。」Tshuā頭ê外地人無想beh koh ke講,無偌久hit陣人就lóng koh kuānn起ka-tsì仔,beh繼續趕路去普豔埤。

因為hit工賣了有khah uànn,竹篙伯--à kā伊ê擔仔車sak tńg去到厝,只是簡單先kā擔仔車量約仔拭拭--leh,而且用帆布khàm hōo好勢來防止鳥鼠仔,了後伊就先去洗tn̄g歇睏。

第二工8點外,竹篙伯--à食飯飽開始beh整理擔仔車,tng伊掀開帆布以後發現,hia-ê外地人所食ê碗粿並lóng無食,只是逐碗變kah醬醬,伊心內有數,可能是拄著歹mih仔,拍開囥錢ê銅管仔看,後尾hia所收ê錢竟然lóng是銀紙。

「有夠歹運,無代無誌suah去拄著水鬼仔搬厝。」竹篙伯--à照風俗去hōo人收驚改運,而且勸逐家無代誌mài去普豔埤。

普豔埤離車路店並無真遠,附近ê大排水溝tī hit个所在有設一个水門,所以水門進前ê溝面變做一个小型ê潭區,潭區邊--a有水利會ê工作站,四邊有bē-bái ê綠美化設施,是附近鄉鎮初中生歇睏日上愛去hia辦活動參tshit-thô ê小型風景區。

講--起-來mā tsiânn奇怪,法會辦了後hit兩三年,照古埤lóng無koh發生民眾落水死亡ê案件,過去真少出代誌ê普豔埤顛倒發生三四件民眾落水死亡ê案件。竹篙伯拄著水鬼代誌ê流傳--出-去了,地方人士lóng認為普豔埤ē變kah hiah-nī仔歹空,應當就是照古埤ê水鬼仔搬徙過去普豔埤所造成。

Hit幾年若有囡仔beh去普豔埤tshit-thô,家長lóng ē極力阻擋,只是有一寡仔囡仔也lóng是ē偷偷招規陣去hia tshit-thô,水利會為著beh避免koh再發生民眾落水死亡ê案件,規氣做牆圍阻擋外人,m̄ hōo人koh去工作站前ê普豔埤岸邊辦活動。

後--來,快速道路建造拄好經過普豔埤,排水溝ê水門徙位改建,khah早綠美化kap辦活動ê埸所也lóng總變做道路用地,普豔埤tsit个景點ê地名也tuè leh tuì地圖面頂消失,照古埤水鬼仔搬徙去普豔埤ê流傳故事,地方民眾也漸漸淡忘。


#講古hōo lín聽 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臺灣閩南語羅馬字拼音方案。
台文通訊BONG報305期,2019年8月出刊。


歡迎捐款贊助 #李江却台語文教基金會 (捐款thang抵稅,匯款了後請通知02-23112199)
線上捐款(定期定額) https://ppt.cc/fF5bhx
線上捐款(單筆) https://ppt.cc/fcycox

郵政劃撥:19021486
戶名:財團法人李江却台語文教基金會

電匯:123-20-050514-2
華南銀行士林分行活儲
戶名:財團法人李江却台語文教基金會

李江却台語文教基金會需要你ê定期捐款,逐個月捐助NT$200以上,lán做伙來推動復振台灣語文ê事工,歡迎利用劃撥、電匯、信用卡、郵局『存簿儲金自動轉帳』扣款iah是線頂捐款、現金贊助。

◎逐個月贊助本會(台文通訊BONG報發行單位)NT$200(iah是逐冬NT$2,400)以上,做伙支持基金會事工kap雜誌編印發行費用。歡迎利用郵局劃撥、信用卡(寫捐款單)、線頂捐款、現金贊助、銀行/ATM轉帳(轉帳了後請通知)、支票、郵局戶頭自動轉帳扣繳(寫授權書),捐款收據ē-tàng做『列舉扣除額』抵稅ê用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