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Ió-sih啊！Lín查某囝有chhōa伊hit个囡仔，去kā Pó-toan拜年，啊哪ē無來看--我？」罕--à去佛堂kap hia ê師姐道親ku，過年到--ah，驚無人chhap，sì-kè ló͘電話，三个查某囝ló͘了ló͘無夠，無ló͘ hit个寶貝仔囝bē煞--chit。
「我a̍h知，伊mā無leh kap我chit个老爸sio借問，我也m̄ bat見過我ê孫是生做圓iah扁……」，大囝soâiⁿ-soâiⁿ kā中風ê老母應話，隨掛掉電話，驚講siuⁿ濟、問siuⁿ濟，老母若開喙叫--伊，討無boeh koh蹛佛堂，伊就是驚老母來kho͘-khap--伊，做人ê大囝無責無任，無擔當，放老母食老tī外口流浪，明明是二九暝，竟然無想boeh接老母tńg去圍爐，bóng tèⁿ-tsheⁿ；老母無依倚，ná像kap伊chit个做人大囝--ê無tī代仝款。
明其知大漢後生無可能照顧--伊，其實伊chiah m̄甘去勞煩大囝，未曾未替囝想便便；若m̄是一跤一手，伊koh boeh替in囝做所有ê代誌，精差無kā款三頓niā-niā。Tī伊心肝內認定，無才調ê查埔人chiah ē替查某人做家內事，伊心目中ê大囝是偌nī仔巧、偌nī仔有才情，是董事長級ê人才，thài-thó ē-sái叫董事長做東做西--leh？
「啊伊kám m̄知lín小弟無--去了，我就hō͘人hò͘--出-來hio͘h？」老母受盡委屈，滿腹ê iap-ai，像é-káu--ê teh死囝，有話無tè講，家己leh nga̍uh-nga̍uh唸。老阿媽若想著伊chêng少年做到老，做kah boeh死--去，食老連享受--著to無，soah來tài身命規身軀病，老翁仔死了，第二囝m̄情願顧，新婦koh-khah bē giàn款chit个ta-ke，一日到暗答喙鼓，一句來一句去，便若ta-ke開喙就去hō͘ hat kah無話好應，新婦應喙應舌應無夠，囝koh罵來鬥，查埔人也做人ê翁，也做人ê囝，ná像石磨仔心--leh。阿杉--a tiāⁿ-tiāⁿ khoe ka-tī講：「惡妻孽子，無法可治」、「無法度to嫁--著--ah」，keng-thé ka-tī是嫁--人，m̄是娶某。
老母看囝leh hō͘長頭毛--ê ge koh lé，無tâ-oâ害伊怨chheh kah看著人就直直投bē煞。人講：「不孝新婦三頓燒，有孝查某囝路邊搖」，koh-khah bái mā ka-tī ê囝，遇著新婦不孝bóng lún bóng過bóng忍耐，橫直koh食也無偌久--ah，he三八假賢慧，無愛chhap-siâu--伊，佳哉iáu有三个查某囝thang差來差去，上無mā ē-sái麻煩皈依ê佛堂師姐。
想bē到翁死無兩年，二囝soah koh死，hiau-hēng心肝上意重ê大囝koh bē ǹg--得。囝iáu tī廳頭，二新婦就boeh kā ta-ke put掉，叫伊去蹛老人安養院，無boeh hō͘老母ke看囝一面，二新婦bat hőng以『女流氓』移送『治平專案』，展伊三角框ê身軀，lô͘-môa-lô͘-chho̍ahⁿ giàng牙ê口氣硬chhiàng講「若koh hō͘老母蹛踮厝--裡一分鐘，伊tiuⁿ boeh改做lān」，牽拖in翁ê姊妹欺負伊死翁，硬boeh將老母糊伊chit个中年死翁ê cha̋u-á人，也無tài念守寡ta-ke koh死囝ê艱苦心，狠死boeh kā老母當做pùn-sò put-put--出-去，sòa--落koh假病病kah死死昏昏--去；若m̄是查某囝硬氣，將老母chhōa離開hit个無地位、無尊嚴ê所在，sòa--落ē發生啥代誌，無人ē知。
M̄-koh，老大人ê心態是koh-khah孤khu̍t che̍h種mā ē硬跤弓家己pû，無boeh去糊--人、去看囝婿ê頭面，到chia來--ah，姑不二三將包袱仔款款--leh來去tòe cha̋u-á囝食蹛。「哪ē chiah hiau-hēng--leh？A̍h有che做人新婦--ê敢趕ta-ke？」老寡婦去hō͘中年寡婦hêng-ge̍k，心內的確有捶心肝ê m̄情願、m̄甘願。「人goán éng過做人ê新婦，序大人講啥就啥，哪敢應半句、敢ke̍h--人，敢hiah-nī不孝？」，想bē到新婦做久升格變做ta-ke ê時chūn soah無thang tio̍h伊做主，koh就hō͘新婦當做狗leh huah，「做人上m̄值--lah！」
「愛好命免gâu做--lah！」聽老母leh se̍h-se̍h唸，唸bē煞，boeh kā安慰m̄是，boeh kā應也m̄是，只好皮皮--ā kā講：「橫直伊mā有囝，”人leh做，天leh看”。別日仔chiah試看māi--leh，in囝兒新婦ē按怎kā有孝？」
「出了家，離了家」，好得佳哉老阿媽頭殼iáu chiâⁿ清楚，行入一貫道皈依老母娘，虔誠食素齋清口20年，伊ê堅心確確實實有應驗--著，雖然中風行動不便，m̄-koh頭腦無歹--去，既然佛堂師姊肯收留--伊，感謝老母娘ê保庇，罕--ê chit世人求道得道，一貫道老母娘肯渡--伊，伊無怨無悔，均屬規世人to m̄ bat享受--過，食老chiah出家，kám是命運天註定？本chiâⁿ就boa̋i麻煩--人，koh-khah boa̋i hō͘序細負擔，倔強ê seng-kun到chia來--ah，真正無認命mā無啥ē-tàng選擇--ê--ah！
「死爸路頭遠，死母路頭斷，死兄弟無leh sio借問」。Cha̋u-á囝lóng去佛堂看老母，cha̋u-á囝soah無外家--ah。罕--ê出山hit工，伊ê外家無人出面，凊彩叫禮儀社ê人封釘，代表喪家致謝--ê是in佛堂ê師姊。
台灣人寫真專欄，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白話字。
台文通訊BONG報302期，2019年5月出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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