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衫mā tio̍h-ài俗錢

作者:巫素宜


阮阿母是一个tsiok傳統ê查某人,伊ê一生lóng是為著翁婿kap囝兒序細,到老--來,阮阿爸tiānn-tiānn lóng kā阮講:「Lín阿母有夠gōng--ê,規世人m̄知為著啥人,無it著食iah無it著穿,kan-na儉腸neh肚beh hōo tsia-ê囝兒序細食穿。」


我結婚了後,tsiah沓沓仔ē-tàng體會「手抱孩兒,tsiah知爸母時」tsit句話,所致若是tńg去後頭厝,我就ē買一寡食mi̍h beh hōo阿爸阿母食,不而過,hia-ê mi̍h件到尾--à mā是hōo我koh紮tńg來我家己ê厝,是按怎ē án-ne--leh?阮阿母逐擺tī我beh離開ê時,就kā mi̍h件lóng款好,seh hōo--我koh講:「Tse阮無kah意食,提tńg去hōo囡仔食!」He現現就是我買來beh hōo in食--ê,伊suah koh iap hōo--我!


頭起先我ē kap伊tu來tu去,結果就是兩个人lóng leh受氣;落尾,我mā貧惰koh kap伊tī hia tu--ah,lóng put-put--tńg-來。


Tsit齣戲搬幾若擺了後,落尾手,我想講我買衫hōo伊穿好--ah,án-ne伊就無法度kā衫koh退hōo--我--ah!想bē到,代誌m̄是gōng人想--ê hiah-nī仔簡單,阮阿母甘願衫囥leh hōo生phú,伊mā無愛穿。


我就用拐--ê kā伊講:「He衫有夠俗--ê--lah!M̄是啥mih貴som-som ê衫,m̄免m̄甘穿--lah!」伊suah kā我講:「俗衫mā tio̍h-ài俗錢」。


Hit時tsūn我tsiah發覺,自頭到尾,阿母lóng是驚我khai錢,無想beh hōo我kā錢khai tī in身軀頂,tsiah ē刁工mi̍h件lóng koh hōo我提提--tńg-去;衫mā是刁工無愛穿--ê,伊想講若是伊mài穿,我就bē koh買--ah!


知影阿母ê苦心了後,我就khah少買mi̍h件hōo--伊--ah,tsia̍p-tsia̍p tńg去kā in看看--leh,其實序大人心肝內就歡喜--looh!


我kā阿母問講:「你是m̄是驚我khai錢,tsiah刁工lóng無愛收我買ê mi̍h件?」


伊笑笑仔講:「你m̄-thang khòo-khòo,好天也tio̍h存雨來糧,錢m̄-thang烏白khai!」


「我哪有烏白khai?人我是beh有孝--lín--ê--neh!」


阿母聽著án-ne,suah文文仔笑講:「你啥mih mi̍h件lóng講俗俗--à niā-niā,ài知影儉著一箍tsiah是儉,趁一箍khai三箍,若是khai錢無站無節,趁khah濟to無khah-tsua̍h。」


原來阿母講「俗衫mā tio̍h-ài俗錢」,是beh叫我m̄-thang因為小可錢就無要意,小可錢積久mā ē變大錢,真正是阿母疼囝ê苦心。


Tsit-má阿母致著失智症,已經bē記得我是啥mih人--ah!Tsit-má提啥mi̍h hōo伊食,伊lóng bē拒絕--ah;買啥mih衫hōo伊穿,伊mā bē講:「無愛,koh買--tńg-來,beh kā tàn-tàn--出-去!」因為伊已經無法度家己食飯、家己穿衫--ah。


阿爸看著伊án-ne,tiānn-tiānn kā伊ê面挲--leh,liàm一下仔鼻,tsiah-koh kā伊ê手牽--leh,tsiânn m̄甘對伊講:「你khong-khong--lah!規世人m̄知為著啥人,無it著食mā無it著穿,tsit-má án-ne是有khah-tsua̍h?」


我想,阿母tsit-má若是koh tsiânn精光,mā是koh啥mi̍h to m̄甘食,衫mā m̄甘穿。所以往好ê方面來想,伊tsit-má有tsia-ê囝兒序細tī伊ê身軀邊kā伊照顧,koh bē揀食、bē揀穿,mā算是另外一種幸福--lah! 










#台灣人寫真 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台羅。

#台文通訊BONG報 358期,2024年1月出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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