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身軀

作者:藍春瑞


Íng過ê爸母生五、六个是sù常ê代誌,ē-sái蹛十家口仔ê工寮若連大人總算在內,上無5、60个人,tī食暗飽煞lóng tng等beh洗tn̄g,一个扯三分鐘就好,ài三點鐘久tsiah舞ē透。Khah害--ê是有門thang鎖ê浴間仔kan-na一間niâ,若beh hōo大細漢輪kah tsiâu著,等beh洗衫仔褲ê查某人,kā衫nê好就三更暝半,賰ê khang-khuè lóng免做--ah。


有內鎖ê浴間仔,是大人kah大漢囡仔tsiah ē-sái去排beh洗ê所在,細漢囡仔m̄管是查埔、查某,一--來家己洗bē清氣,二--來時間tsiah bē拖siunn久,一家一跤柴桶,圍tī大水缸邊,hōo老母tàu洗khah規氣。Iáu未輪--著--ê,褪光光徛tī邊--a thìng候,bē輸等beh刣ê豬仔一隻一隻白siak-siak、幼mī-mī。囡仔人細bóng細,lóng ē mua一領巾仔am身軀,beh洗ê時就緊跳入去桶仔底坐,見若有徛--起-來就歹勢歹勢,用手am-tiâu-tiâu驚hōo人看--著,koh ē叫邊--a tng等ê囡仔,越頭bē-sái看,我就是án-ne。阿母tiānn-tiānn用手搧我ê kha-tshng斗講:「Mài hiah無khà好--無,án-ne是ke慢--ê。」實在tsiânn笑詼。


囝生濟ê老母,規日無閒kan親像干樂án-ne tńg無歇,囡仔管顧bē著,賰洗身軀ê時tsiah ē kah老母sio-tn̄g,大人mā趁tsit个流擺kah囡仔算siàu。褪光光ê白肉豬,若hōo阿母看著衫褲lù-lù--破,就ná洗ná lé講:「死囡仔脯!你是m̄ bat sńg--著是--m̄?」出手就tuì大腿邊liàm--落-去,囡仔開喙哀到鬼beh掠--去,目屎流目屎滴講:「後擺m̄敢--lah,huinnh……阿母,mài koh liàm--ah,huinnh……huinnh……。」


也有母仔囝ná洗ná sńg水,phì-phì-phè-phè笑到ki-ki叫,邊--a兩、三个tng等beh洗ê囡仔,就催講:「阿母,mài koh sńg--ah,khah緊--lah!」


若看著手骨、跤腿iah是佗位有小可烏青、凝血,就m̄甘kah ná luán ná問:「是挵著啥?佗一个囡仔hiah夭壽--leh,iáu ē疼--bē?」無問無代誌,一下問煞,囡仔開聲大哭:「是阿木kā人khiú一下跋倒摃著石頭,tsiok疼--ê!」比雷公tân khah大聲,目屎像西北雨án-ne落bē煞。「惜,阿母惜,阿母m̄甘,阿母m̄甘!」Kā囝攬ân-ân,惜kah bē得thang停。


Tsit款齣頭,擋to無五秒就隨恬--去--ah,即時bē記得hit搭ē疼ê烏青、凝血,mā是hòo水sńg kah ko̍k-ko̍k叫。踮邊--a等beh洗ê囡仔拍lā涼講:「Ē-hiáu sai-nai ê囡仔上愛哭!」,話tsiah煞,「huinnh……阿母,你看in--lah!」Koh開始háu kah大細聲。


規灶跤間,有笑也有哭,水聲、講話聲、hiàm囡仔kah罵囡仔聲絞絞做一伙,心適koh鬧熱,bē輸透早ê菜市仔。


(Tsit篇文章bat刊tī教育部電子報,漢羅用字有調整,原文網址:https://reurl.cc/5KavRG )











#阿瑞--ā話仙 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台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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