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典揣無ê語詞 ——來看不當黨產內面ê字典故事

主講/鄧慧恩

記錄/江宥呈


「轉型正義kap不當黨產」台語講座是由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主辦、李江却台語文教基金會承辦ê系列講座。

本文是2024/6/1講座ê摘要記錄,鄧慧恩是清華大學台文所兼任助理教授。


今仔日ê講座請鄧慧恩老師來kā lán分享不當黨產ê故事。伊bat參與《黨產偵探旅行團》ê寫作,用淺白、親近人ê筆路來紹介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。Tsit本冊寫了,鄧慧恩猶原感覺失落,是按怎不當黨產kah一般人牽連tsiah深,suah無得著真好ê呈現?伊tsua̋nn koh suà落去寫一本歷史小說,mā是今仔日ê主題——《歷史的快門》。


鄧慧恩講,《歷史的快門》tsit本冊伊寫kah艱苦tsē-kuà,因為歷史小說tī事實kah劇情之間khiú-khiú-la̍k-la̍k,到底按怎掠tsiah ē pênn-pāng?Tsit本冊主要描寫--ê,是hia-ê活--落-來、表面上無受著白色恐怖傷害ê人,tī黨國體制下按怎tī空縫求生存。


一、歷史ê快門


Tsit篇故事內底有兩个重要ê人物:李超然kah顏春安。李超然是李春生ê大kan仔孫,顏春安mā是台南有名ê家族仔出身--ê,tsit兩个人tī國民黨來台灣接收日本財產ê長官公署內底扮演重要ê角色。In兩个因為bat tī國外讀冊,分別ē-hiáu德語kah英語,就算國民政府無了解台灣人ê語言,mā有才調kah in溝通, m̄-tsiah ē得著中國人ê信任。Beh了解李超然先生,就ài看伊一生生活ê跤跡。其中,伊一世人行過上濟遍ê一條路,應該就是中山南路--ah。濟南基督長老教會m̄-nā是伊做禮拜ê教會,mā是伊kah牽手高慈美女士結婚ê所在。總督府中央研究所(tsit-má教育部ê位置)是伊作穡ê地點。Lán tsit-má知影杜聰明先生發明用尿檢驗鴉片ê方法,suah m̄知kah伊同齊發表ê作者就是李超然。Tse看ē出伊凡事無愛外揚ê性格。


Suà--落-來,鄧慧恩siòo出一張一張ê舊相片。Tang時仔李超然先生tsiok興hip相。Hit个時代,若透過書寫留記錄是tsiok危險ê代誌。顛倒講,相片就有隨人解讀ê空間。


其中一張相片是日本時代ê菊元百貨,外表lè-táu koh大pān,是hit當時台北城內,kuân度排頭幾名ê建築物。無彩國民黨來台灣以後,kā『效忠領袖』、『光復大陸』ê標語釘--起-去,甚至用玻璃kā包tī內底。菊元百貨所徛ê榮町,mā是hit時台北上繁華ê街仔路。Koh一張相片內底,看ē著hit搭暗時仔ê情景,sì-kè lóng點ne-óng點kah光iānn-iānn,莫怪有人叫伊做「台北銀座」。


隔一个路頭,ē來到hit久ê大倉本店。Hia自底是一間商場,賣--ê lóng是tuè東京ē著ê洋雜貨、生活用品。戰後,變做國民黨ê黨營事業「正中冊店」。小說內底講--著ê第一本字典《國語閩南語對照常用辭典》就是tsit間出版社編--ê。Tsit本辭典對一般ê出版社來講可比是一場災厄,因為內底用ê台語注音是蔡培火先生家己造--ê,規个鉛字、排版lóng tio̍h重頭做起。M̄-koh蔡培火uì國民黨hia請著一條經費,正中冊局接著任務tio̍h-ài完成。


大倉本店ê對面,現此時是星巴克,íng過是辻利茶舖。Tse是現代台灣人去到京都lóng sio爭beh食、專賣抹茶ê一間店。Hōo人想bē到--ê是,tī京都開幕進前,in早就tī台北經營幾若十年--ah!講到tsia,sio連suà幾个例hōo lán看--著,不當黨產m̄-nā是錢額ê問題niā-niā,lán失--去ê文化資產可能koh-khah珍貴。


二、《正中對照大辭典》


第二篇小說ê名,mā是tsit本冊講--著ê第二本字典。Tsit篇是leh講許席圖kah統中會事件。代誌ài uì一个tī台灣ê美籍留學生狄仁華講起。伊刊tī報紙,講台灣人欠缺公德心kah良知ê投書,收著hit當時濟濟社會團體ê回應。其中許席圖前前後後參加--過ê自覺會、統中會,辦遠足、服務活動hōo大眾參加。想bē到伊hōo國民政府賴講leh舞武裝革命,tsua̋nn掠去關tī櫳仔內,精神失常--去。準講有tsit本字典,伊leh hōo人凌治、hōo人刑ê時tsūn凡勢就ē聽有hia-ê無影無跡ê代誌到底是按佗位來--ê--ah。


三、阿公留--落-來ê遺書


Tsit篇故事是leh描寫馮順河參加救國團ê活動,peh玉山ê過程中,拄著高砂族、韓國人kah日本人ê故事。馮順河是一个美術老師,家己明明tsiok愛看bàng-gà,見若看著囡仔leh看suah tio̍h kā in擋,心內有滿腹ê怨嘆。Hit時ê bàng-gà有各種限制,親像面bē-tàng am--起-來、動物bē-tàng講話;連對話框ài hē蹛正爿iah倒爿mā有規定,kā規个分鏡lóng拍歹--去。畫了ài家己納錢審查,koh無一定ē過。Tsit種「有功無賞,拍破ài賠」ê khang-khuè,沓沓仔無人beh做,尾--à姑不將tsiah引進日本bàng-gà。政府hiah-nī費氣費tak,就是無ài hōo lán講家己ê故事。


鄧慧恩講,是因為講故事ê人íng-íng mā是起來革命ê人,tsit款危險人物當然iáu未puh穎就ài kā tēnn hōo死。白色恐怖造成lán失去tsia-ê文化資產,甚至規个產業發展ê機會,lán tann beh討mā討無路--ah。


四、攪動ê樹海


台南ê竹仔門農場tī日本時代叫做金子(かねこ)農場,專門出產khoo-khá-ín(『古柯鹼』)。Tse是用來麻醉--人ê藥仔,tī第一改世界大戰ê時,台灣出口hōo歐洲tng-leh sio戰ê國家,產量排到世界頭三名。國民政府來台灣以後,農場改hōo丁廉將軍huānn,因為跤手無夠,就請國防部調用軍事犯服監外勞役。鄧慧恩kā四六事件kah竹仔門農場連--起-來,kā事件內面ê學生寫做是hia-ê軍事犯。農場內底的khoo-khá樹尾--à lóng phàng見--ah,到底發生啥mih代誌?Tse就ài等逐家家己看小說sueh分明--looh。


五、《耶穌喜愛一切小孩》


頭前講--著ê高慈美女士是台灣第一位鋼琴女教授。Tī一場演講內底,伊講著《英雄交響曲》原底是beh寫來記念『拿破崙』--ê,結果伊尾--à sì-kè kah人開戰,hōo寫曲ê『貝多芬』感覺真失望。會後,有人問講,án-ne伊是m̄是mā無認同寫國父紀念歌來記念孫中山?Tang時仔伊ê演講mā hōo國民黨ê jiàu-pê仔監視。佳哉高慈美有張持,tsiah無hōo in密告。Tī思想tsiah-nī嚴格ê環境下,《耶穌喜愛一切小孩》歌詞寫講『無論紅黃黑白棕,都是耶穌心寶貝』thài ē無hông禁--leh?原來是蔣夫人有kah意tsit條歌,tsua̋nn放伊過。


上尾--à,tsit改演講ê主題「字典揣無ê語詞」到底是啥--leh?大倉本店ê厝主自底叫是戰爭結束了,ē-sái繼續蹛50年,m̄-tsiah趕緊請人來修理,suah因為厝已經翻修好勢,hōo國民黨siòng--著,規間厝hōo占--去。伊kah濟濟拄著tsit款代誌ê人心中,酸giuh-giuh、硬piàng-piàng,koh tìm-táu ê心情,凡勢就是字典khah寫mā寫bē清ê語詞--ah。 












#轉型正義kap不當黨產 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台羅。

#台文通訊BONG報 365期,2024年8月出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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