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奇ê囡仔仙(十三)

作者:張家榮


「Tsit个囡仔實在 “真假仙”,定著是看hiah濟生份人leh揣--伊,pì-sù走去bih--起-來!」六tsáinn--ê心內leh唸。


「走出去tshit-thô--ah--lah!Khah暗--leh看ē來--無?」六tsáinn--ê回答。


「若無,lín先tńg--去,我若有拄著伊,tsiah kā問khah詳細--leh,看伊是m̄是有法度kā lín幫忙,kan-na聽lín án-ne hán mā bē準。」六tsáinn--ê看逐家面露出失落ê表情,繼續講。


「若án-ne就勞煩--你,時到看按怎tsiah kā阮通知。」曾通徛--起-來,參六tsáinn--ê握手sio辭,規群人離開麵擔仔。


規群人離開了後,時間已經beh倚10點,六tsáinn--ê規个心肝是亂操操,活beh煩--死!所以就想講:店--裡tsit-tsūn mā無半隻貓,規氣冗早收擔tńg來去onn-onn睏。Thài ē知,tng伊tī-leh洗碗箸ê時,火柱--ā bē輸mooh壁鬼仝款,無聲無sueh徛leh伊後壁,huah一聲:「叔--à!」俗語講:「人驚人,驚死人!」Tsit句話一點仔to無錯。六tsáinn--ê tshuah一下kā碗摃摃破,tshoh-kàn-kiāu大聲jiáng:「Kán!你tsit个死囡仔,來無影去無蹤,我緊tsua̍h慢ē hōo你舞--死!」


火柱--ā無想著六tsáinn--ê反應tsiah大,隨tsông去攑掃帚hām畚斗來掃塗跤。無閒煞,伊頭lê-lê、面àu面臭kā六tsáinn--ê pué會:「叔--à歹勢--lah!我m̄是刁工kā你heh驚--ê,有一寡代誌mā m̄是我刁工kā你隱瞞,是時辰未到——bē-sái講!」


六tsáinn--ê氣惱bóng氣惱,m̄-koh伊並m̄是leh氣火柱--ā害伊tio̍h生驚,伊氣--ê是火柱--ā啥mi̍h lóng m̄ kā講,致使伊心內áu鬱,火hu性夯--起-來,tsiah ē失去理智kā歹。雖bóng ak-tsak,不而過,伊iáu是真hònn玄,想beh了解火柱--ā到底是發生啥代誌?


「啥號做 “賣屎管”?賣屎管是有啥出脫!」六tsáinn--ê拍lā涼án-ne kā應。


火柱--ā頭殼攑--起-來,露出一个giâu疑ê面,kā問:「叔--à,“bē-sái講” hām有出脫kap無出脫有啥tī代?」


「 “屎管” 無重要!重要--ê是,我一个大人suah去hōo一个囡仔sńg tshit-thô,拖leh gōng-gōng-se̍h,叫我按怎bē心狂火to̍h!你去椅liâu hia坐,kā所有ê代誌一五一十講hōo叔--à聽。」六tsáinn--ê面腔lua̍h--落-來,拍算beh kā問一个詳細。


Siáng知影,六tsáinn--ê話tú講煞,kha-tshng to iáu未坐--落-去--leh,豆腐嬸--à人未到聲就先到位,直直huah-hiu「六tsáinn--ê……六tsáinn--ê」,bē輸天崩--落-來ê款,聲嗽huah kah不止仔緊張。


「臭豆腐in某,huah kah大細聲是按怎?是m̄是lín兜火燒厝?Iah是hit隻 “老走狗” 往生去--ah?」六tsáinn--ê m̄知是佗位leh bē爽,一看著伊就隨kā khau洗,冤仇結真深ê款!


「六tsáinn--ê,你小留一寡口德,mài磕bē著開喙就走狗,阮翁好bái mā是你ê二兄。你閃去邊--a,阮今仔m̄是來揣--你--ê,大兄in囝人--leh?」豆腐嬸--à面色無偌好看,tsiânn tio̍h急ê款,m̄知揣火柱--ā beh創啥mi̍h,青磅白磅直beh tsông入去揣--伊。


六tsáinn--ê面仔激橫橫,tshāi tī門口bē輸門神仝款,雙手tsa̍h leh m̄ hōo伊入--去,目睭gîn惡惡:「你kā lín爸擋--leh,tsia m̄是lín兜,阮mā無lín tsit款pùn-sò親tsiânn,koh再講,lán幾十年來lóng m̄ bat leh sio交tshap,今仔一來就生狂beh揣火柱--ā。大兄死ê時,lín kám有來行跤到?真正是 “墨賊仔花枝——無血無目屎”!」


豆腐嬸--à hām六tsáinn--ê之間,m̄知發生啥mih代誌。兩个人一見面就冤家量債,bē輸門扇枋tàu bē bā仝款,兩人一句來一句去,啥mih歹聽話to有。冤beh半點鐘,豆腐嬸--à代先落軟,激一个可憐ê面講:「好--ah--lah,lán mài koh冤--ah,小拜託--一-下,人命十萬火急,hōo我先kap囡仔仙講兩句仔話,kám好?」


六tsáinn--ê一聽著伊講「囡仔仙」,心肝頭隨tshia̍k--一-下,馬上致覺著:「一定是出大代誌--ah!」


「啥mih十萬火急ê代誌?先講來聽看māi!」六tsáinn--ê猶原tshāi leh伊面前,ná講話ná越頭kā火柱--ā使目尾,叫伊過--來。


「Suah m̄知tso̍h--日beh暗仔,阮tī路--裡tn̄g著火柱--ā,當時,我看伊一个人se̍h神se̍h神,m̄知leh想啥,就好心kā叫,koh請伊食臭豆腐。Thài ē知,好心suah hōo雷唚,tsit个囡仔m̄-nā無kā我感謝,顛倒咒讖阮後生,講伊活bē過今年!」Hit-tang-tsūn,阮一聽著tsit款gia̍t-siâu ê痟話,受氣kah規腹肚火,頭越--leh就走--ah,根本無kā當做一回事。想bē到,tsit个囡仔 “一支喙,hôo-luì-luì”,真正去hōo講kah準準準。阮囝tsit-má人倒tī眠床頂,昏昏死死kánn-ná活死人仝款,按怎叫lóng bē精神!」豆腐嬸--à講到tsia,已經是滿面ê珠淚。


六tsáinn--ê聽了,半信半疑,心內tī-leh想:「Tsit箍痟婆,食kah 5、60歲--ah,棺柴lóng已經nǹg一半khah-ke,應該bē編故事kā人騙tsiah tio̍h。M̄-koh,咒讖人死tsit款hàm古ê代誌,若講真正ē準,鬼tsiah ē相信!」想到tsia,伊愈想愈感覺代誌無單純,定著有khiau-khi tī--leh,若無,世間thài有「銃子拍著肚臍空」hiah準ê代誌?


「痟婆!Tann你是háu煞--未?Lín囝ê生死beh thài有可能因為火柱--ā凊彩講--兩-句就成真?To m̄是神講!到底是發生啥mih代誌?你講khah斟酌--leh,mài烏白牽拖。」六tsáinn--ê kā問。


豆腐嬸--à目屎含目墘,面仔反紅,歹勢歹勢講:「Suah m̄知gia̍t-siâu去挽龍眼,無細膩tuì樹頂摔--落-來!」


六tsáinn--ê聽了,笑kah歪ko-tshi̍h-tshua̍h,腹肚攬--leh,ku tī塗跤笑kah kiōng-beh歪腰--去……。



(後期繼續)

#Sann-kap讀小說 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臺灣閩南語羅馬字拼音方案。

#台文通訊BONG報 328期,2021年7月出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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