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陳智銘
小bî是一个五歲ê囡仔,愛交朋友ê囡仔。
有一日,五歲ê小bî,家己出門散步tshit-thô,tī公園看著一蕊特別ê花,青玉色ê枝kap葉,紅寶珠色ê瓣,卵白色ê蕊心,囡仔tsiânn好奇,想berh倚過去觀察,伊來到花ê頭前khû--leh,兩手抱家己ê雙腿,好玄掠花金金siòng。
「有啥mih代誌?」花問。
「Eh!?」囡仔tshuah一tiô,心臟phi̍h-pho̍k跳,險leh倒siàng-hiànn。
「借問你有啥mih代誌?」花koh問。
聽著「借問」,囡仔有khah冷靜,好玄ê心隨淹過驚惶,kā緊張吞落喉嚨,講:「我……我是小bî,kám ē-sái kap你做朋友?」。
「朋友?」花問。
「Tio̍h!」囡仔ê面紅紅,雙手tī跤tâng挲來挲去。
「好--啊!」花講,「你若願意輕輕kā我ê子tīnn--一-下,我就做你ê朋友。」
花用葉仔比邊--a一粒ná水滴、表面一巡一巡像百襇裙,參枝連做伙ê青玉色ê子。
「好。」囡仔應煞,隨用手tshi̍h--一-下,果子變形破--開,淺咖啡色ê子tuānn--出-來,飛kah kua̋n-kuân-kuân,lak kah規sì-kuè,像雨水tsha̍p-tsha̍p滴,滴buē停。
「多謝--你,我ê朋友。」花bi-bi仔笑,規身隨風輕輕仔搖動。
「Buē!」囡仔講完,就kā花ia̍t手講再會。
跤步輕快,囡仔喙笑目笑,不時tiô--一-下,規个人kiōng-berh tèr心情飛--起-來--ah,tī公園走來se̍rh去,順路來到湖水邊。
「Eh?」
倚水墘ê水--裡有一尾魚,魚身一爿是紅色ê鱗,一爿是白色ê鱗,鰭是ē閃爍ê粉紅色,喙phué koh有長長ê鬚,suah hām身軀ê色水倒píng,tī hia khuann-khuann仔泅來泅去。
囡仔走--過-來,kā拍招呼,講「你好?」魚看著囡仔,就泅倚--來,喙開開停tī hia。
「Hngh?」囡仔m̄知魚leh創啥,伊koh講一遍「你好!」
「我有聽--著,緊--啊!」魚繼續kā喙開開。
「Heh!我……」小bî一下講話,魚仔suah合喙,越頭就berh泅走--ah。
「啊!Mài走--lah!Kám……kám ē-sái kap你做朋友?」
「朋友?」魚越tńg來問。
「Tio̍h!我是小bî,你好!」囡仔對魚仔笑--leh笑--leh,m̄知是笑啥mih代誌。
「好--啊!」魚講,「你若願意去揣一粒一粒圓圓、細細粒koh肉色ê mi̍h件hōo我食,我就做你ê朋友。」
「圓圓、細細粒koh肉色?」囡仔問。
「Tio̍h,he mi̍h件芳芳,滋味buē-bái,m̄-koh siunn少--ah,便若有人來,我lóng食無夠額,你去揣khah濟--leh來hōo我食。」魚án-ni應。
「好,我去揣。」講完,囡仔就走kah m̄知人。
魚仔tī水墘繼續慢慢仔泅,泅--過ê所在,水痕搖來搖去,ná像leh畫圖,畫一幅ē tín動ê圖。圖面ê水影浮浮沉沉,隨水iann搖擺,想berh脫離水面舞動ê款,魚仔用鰭huê-huê--leh,加添一寡……。
「Hmh?」囡仔倒來水岸--ah,徛leh喘大khuì,魚仔隨泅--過-來,看著伊ê面紅kì-kì,流汗流khó,規領衫tâm-lok-lok,buē輸拄仔lak落湖水--裡。
「失……失禮,我……我無揣--著。」囡仔ê頭tàm-suê-tàm-suê,無知是忝iah是歹勢。
「……無要緊,我ê朋友,多謝你願意為我來揣。」魚仔講。
「Buē……buē--lah。」Tsiah拄tann頭berh kā看,魚仔就游走--ah,tsit kái伊無回頭,直接bu̍t落水--裡。
囡仔行到邊--a ê大樹跤坐--leh,心內suah感覺燒lō。
「Sah……sah……sah……」
「魚仔?」囡仔徛起來看湖水面ê動靜,kám是魚仔tńg--來--ah?
「Sah……,請你mài siunn倚。」
聲音tuì正爿ê另外一欉樹仔來,離差不多五、六公尺ê所在,囡仔看著一隻鴨仔ku蹛水墘ê草地。
「你好!我是小bî。」囡仔講。
「有啥mih代誌?」紅面ê鴨仔講話速度tsiok緊,kánn-ná tsiânn緊張,iah是講恐惶?
囡仔m̄知koh berh問iah無,berh倚iah mài……「啊!」囡仔雄雄精神--起-來,向前一步,講:「Tio̍h--lah,kám需要我為你做啥?」
「M̄免,mài倚--來!」鴨仔隨接話,態度比湖水ê溫度khah冷淡。
「我ē-hiáu做tsiok濟代誌,無要緊--ōo!」囡仔講。
「M̄!免!」鴨仔態度踏硬kā拒絕。
「Ooh……好……好……歹勢。」囡仔踢著鐵枋,想berh越頭來走--ah。
「……等我ê鴨仔囝pū--出-來,歡迎你來kap in做朋友。」鴨仔ê態度雄雄變柔軟,ná講ná kā伊烏綠色ê翼股徙開一縫hōo囡仔看,原來,伊leh pū-siū--lah!
紅色ê卵、綠色ê卵、藍色ê卵……「Uah!」竟然有七粒彩色ê卵! 看著tsit幕,囡仔ná覺醒,退後一步,講,「多謝--你,祝福你pū卵順利!」講完就離開--ah。
行無偌遠,囡仔坐tī公園ê椅仔歇睏,lim一寡家己紮出門ê果汁,koh食一塊昨hng賰ê pháng。
「Eh,飽--ah,我berh來tńg--looh。」拄食煞,mi̍h件收收--leh就看著遠遠ê所在有一隻狗tī hia,囡仔隨改變心意,想berh過去kā看。
「Eh?」M̄-koh,狗仔thài ē ná來ná大tuā、愈來愈hai?
「啊!」狗仔向伊衝--過-來--lah!
囡仔有淡薄仔驚,想berh走suah無法度tín動!
「Ai-ioh!」狗仔phak tī囡仔ê身軀,掠囡仔ê面一直tsī、一直tsī……。
「哈……哈……mài……mài koh用--ah--lah!」囡仔kánn-ná tsiânn享受。
「Ooh!」狗仔聽--著,隨tuì囡仔ê身軀落--來,kā囡仔拍招呼,講,「你好! 我叫阿金。」
「你……你好!」囡仔ná拭面,ná坐起來kā看。
狗仔規身軀ê毛長長koh黃金色,連耳仔ê毛mā長,頭kap胸坎--ê khah倚白色,kha-tsiah後--ê淡薄仔tshàng-tshàng,尾仔一直幌--leh幌--leh,喙舌伸--出-來、發出「hah hah hah」ê聲,頭頂有一片m̄知啥mih時tsūn tiâu tī hia ê ta葉仔,頷頸koh有掛一个寫名ê牌仔。
「我叫小bî。」囡仔講。
「小bî,我kám ē-sái kap你做朋友?」狗仔ná喘ná問。
「Hannh?」小bî kánn-ná無聽--著。
「小bî,我kám ē-sái kap你做朋友?」狗仔koh問一擺。
Tsit時,眼前ê狗仔,開始有淡薄仔霧霧……ná來ná霧、愈來愈霧……,小bî kā目睭juê-juê--leh,「hngh?」有水順伊ê目尾流--落。
「我ē-hiáu顧門、趕歹人,iáu-koh……hmh?」Iáu未講完,小bî雄雄徛--起-來,kā狗仔攬ân-ân。
「好--ah,多謝--你,我……ê……朋……友……。」
Ai-iō-uê,阿金ê毛lóng是喙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