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作者是國立臺灣師範大學、靜宜大學台文系兼任助理教授 )
最近〈勸世三姊妹〉tsit齣戲引起文化、文學界眾大家sio諍:文藝作品內底,kám ē-tàng用kā人tshoh-kàn-la̍k-kiāu hit款lah-sap話?Tsit个問題,表面上真簡單;論真,卻是一个文學人在來lóng leh要意ê問題,mā是kap文學史有交tshap ê問題。
Lán台語文學占頭坎ê宣言,黃石輝1930年發表ê〈怎樣不提倡鄉土文學?〉bat講:「你是台灣人,……嘴裡所說的亦是台灣的語言,……亦應該去寫台灣的文學了。」在tsit篇台語文學源起頭ê文獻leh看,台灣文學底蒂是兩項:台灣人ê認同kap台灣ê語言。總--是,掠tsit兩項底蒂,beh回答「文藝作品kám ē-tàng寫lah-sap話?」,iáu無夠額。
無夠額,因端出tī koh-khah幼路ê質問。喙--裡講台灣話ê人,是啥人?Kám講隨在啥mih人,見若台灣人leh講ê語言,lóng ē-tàng tsiânn做「文學ê」語言?問到tsia來,已經進入文學理念kap潮流ê所在內。有人認為文學是「suí-khuì ê」語言。兩鼎鍊做一鼎,一鼎鍊做一屑屑仔囝。經過tsit个過程,lah-sap話準定ē去hông排除,bē出現tī文學內底。有人掠文學做「高尚」。效果是kā人ê性地、心志giú hōo kuân。Án-ne khah低路ê lah-sap話mā無應該去hōo文學算在內。總--是,mā有人認為文學leh要意--ê,m̄是啥mih suí-khuì kap高尚,應該是「真實」。若beh追求真實,就ài使用真實ê人所講--ê,真實ê語言。硬beh kā lah-sap話篩掉,真實就無tsiâu-tsn̂g。Tsia-ê精差,其實m̄-nā文學理念ê精差;若是頂真到極頭,tsit款精差結局甚至是右派kap左派輸贏ê內戰。
若用台灣文學史做例,掛意「suí-khuì」、「高尚」hit爿--ê,khah倚日本時代到落尾ê皇民化文學;若關切「真實」hit爿--ê,就khah倚楊逵、呂赫若tsia-ê有反殖民革命氣質ê文學家。佳哉lán台灣m̄是透過反殖民戰爭來脫離殖民,起造國家。若無,通世界逐所在ê歷史lóng ǹg lán顯明,見若反殖民戰爭khah贏,koh來永遠lóng是頭前講--著ê hit兩爿開始beh sio輸--ah。
講到tsia,lán就知,「喙講台灣話」,無影後一步liam-mi就有台語文學。其實無hiah簡單。Tuì「話」到「文學」,代先tio̍h-ài經過頭前所講ê辯論。講khah真,隨在你是追求「suí-khuì」、「高尚」iah是「真實」,見若「文學語言」,lóng tio̍h-ài經過一个「電腦揀塗豆」ê過程;無激khue-hâi,就是文學者bē輸leh燒瓷仔;「話」是粗坯,「文學」是捏造、淋thn̄g了後完成ê作品。論真,「有lah-sap話iah無」無影hiah要緊;論到文學,真正巷仔內ê問題是「按怎用?」「效果按怎?」講著tse,tsiah有影是文藝創作ê mê角。
日常講話,tshoh「kàn lín開基祖」,對象可能是去hông kiāu ê hit个人;mā有可能完全無對象,有人to無án-ne起鼓bē-hiáu話。總--是,文藝作品內底就無hiah單純,甚至kài複雜。文藝作品內底,一句「kàn lín開基祖」其實是一个三角形內底ê一个頂點。Iáu兩个頂點,一个是hit句lah-sap話tī作品內底ê對象,一个是讀者、觀眾、聽眾。M̄是講作者leh tshoh讀者,是lán決定tsit句話ê好bái,tio̍h-ài囥tī三角形內底來看。有符合講ê人ê性地--無?有hit號故事講到tsia無kàn-kiāu bē-sái ê感覺--無?Kiāu--出-來,tī故事、人物安排中有字面掠外ê意義--無?Tsia-ê答案,lóng牽涉創作者設定角色,安排情節,鋪排語言ê工夫有熟行iah無。Tsia--ê lóng是文學內底真正問有著mê角ê方式。
而且m̄-nā lah-sap話ài án-ne看,逐句lóng tio̍h ài neh!
#文學káng「台」 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臺灣閩南語羅馬字拼音方案。
#台文通訊BONG報 328期,2021年7月出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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