‧阿三
是你問--我，我chiah beh講--ê，是我信你ē得過，你mài收音，lín做狗仔chit个習慣真bái，kap goán hit時做jiàu-pê-á koh-khah厲害。我知--ê lóng講hō͘你知，mài弄揚（lōng-iông）。我記才mā bái，想到佗講到佗，前後因果邏輯無的確ē tâⁿ--去，lán凊凊彩彩就好，chiah ha̍h lán忠國人ê性。Án-ne講，你有了解--無？啥，tī 2020年忠國已經解散--ah！有影無影thài ē án-ne生？
Tī加昌路hia，Làm-á-kheⁿ加工區大門chhoa̍h對面niâ，he椰子樹生kah gōa-nī仔大欉--leh，chiâⁿ好揣。Hit身顧死人怨ê銅像猶原徛thêng-thêng bē輸leh監視，病院內底執行戒嚴，che是公開ê祕密。無，你就免ke閒工來chia揣--我--ah，問kah一支柄thang攑。我taⁿ頭殼koh gőa精光--leh。啥？解嚴--ah！你婦jîn人，『你這個不太了解忠國人這個這個……』。
『我只是聽命行事，我也不願意殺你們呀！去找我們偉大的民族救星吧，m̄-thang來揣--我！』，伊半暝不時lóng án-ne leh hoah-hiu。真hiau-hēng--o͘h。
Koh到半暝三更，piàⁿ大雨，愈落愈兇狂，sih-nah sì-kè pia̍k，塗跤ná地動直直chùn，親像過去仝款，惡夢koh再照時間來揣阿三，搬演伊chit生所犯ê罪過，一條koh一條不時tī伊頭殼內出現，bē輸驚伊失去記持。M̄知佗位來ê野狗sio招做伙同齊吹狗螺，一聲koh一聲kiōng-beh kā人ê心肝挖--出-來，阿三kan-taⁿ ē-tàng一下仔雙手ng耳空，一下仔一肢手kā心肝搭--leh。冤親債主一个接一个倚伊ê床墘來sio借問，阿三伊驚惶ê chhan聲，比雷公聲koh-khah hō͘人起雞母皮。外口ê竹phō kiⁿ-kiⁿ-koa̍ihⁿ-koa̍ihⁿ，sîⁿ-sîⁿ-soa̍ihⁿ-soa̍ihⁿ tòe風ê節奏kap心跳直直chhiàng入去阿三ê心肝，其實外口月娘光iāⁿ-iāⁿ，天星閃sih無風，kan-taⁿ蟲thōa chhan叫ê暗暝，眾人早to睏kah十三天外，阿三猶原無法度走閃chit款責罰。當然che kap伊過去做--過ê代誌根本bē比--eh。
真無簡單麻霧光--ah，等懶屍ê日頭光無情無願走入去鱟擘冊（hāu-peh-chheh）窗縫，送來一chūn燒風，阿三總算ē-tàng tháu一个大khùi，bē輸伊戰贏充滿妖魔鬼怪ê烏夜，kha-chiah-phiaⁿ ê凊汗早to kā眠床tò͘ kah tâm-lo̍k-lo̍k。總--是，che阿三bē致意，原底喘kah ná he-ku mā變kah順--ah，喙角無細膩留一寡歡喜滿足ê痕跡，bē輸得著上天ê原諒，無人知影阿三到底發生啥mih代誌。阿三mā m̄ bat kā伊後生彭剛講--過，是彭剛無細膩知--ê。Che lán等--leh chiah-koh講。
阿三自搬徙來hit間榮民之家了後，逐工半暝定著lóng ē搬chit齣，mā是án-ne ê in-toaⁿ，除了hia-ê護士á是學校ê關愛社團掠外，少人kap伊有pôaⁿ-nóa。伊mā bat揣醫生看，ǹg望ē-tàng kā chit个病症緊醫hō͘好，脫離苦海。伊kan-taⁿ知伊tiāⁿ-tiāⁿ做夢，夢醒了後mā記bē起來到底是leh夢啥。內底ê情境chhan像罩一層bông霧，póe bē出一條chhiⁿ-chhioh ê路草，甚至伊有時根本記bē清伊家己ê名，尤其耳空邊不時有狗螺聲chǹg來挵去，liam-mi有人hoah beh討命ê聲、liam-mi koh有機關銃掃射ê聲，害伊ê頭殼kiōng-beh piang--去。有人bat tī伊精神ê時問--伊，伊m̄是m̄ chhap--人，無，就是大聲kā jiáng：『操你媽的，小心我斃了你，你這個死漢奸』。Mā tng精神ê時，thang倚靠碎sap-sap ê夢境普略仔想起一寡記持。總--是，伊若看著一雙koh一雙無目仁ê目睭空，chhan像beh kā拖落去阿鼻地獄，伊就m̄敢koh再想--ah，伊想無伊到底犯著啥mih罪。在我看--來，伊受chit款罪，對阿三來講，上帝已經對伊chiok赦免--ah。落尾，彭剛知影伊老爸過去做--過ê代誌，伊chiah kā歷史ê真相沓沓仔鬥--起-來，伊老爸tī伊心內英雄ê模樣，soah變做一个惡魔，伊chőaⁿ規个人失志、起痟。Che mā變成伊一生無才調tháu ê kat。
伊ê病房號是333，我koh ē記--eh。你chia樓梯行--起-lih，oat倒手爿有一位守衛仔徛站，入--去ài先申請，入--去了後koh-khah過隨oat倒手爿，行到底就揣有--ah。Hia ê位所是刁工安排--ê，án-ne伊若leh痟，khah bē hông發現。照時間排，逐禮拜三，下晡3點是伊kap醫生預約ê時間。聽講是為著beh hō͘阿三好記，chiah kā伊ê名號做阿三，che聽--起-來是有寡趣味kap hàm古。我個人khah相信另外一種講法，就是beh am-khàm阿三家己過去ê罪孽，以免有一工hō͘人發現伊看--起-來薄板瘦猴、矮跤矮跤ê模樣，過去竟然是一个殺人魔，改名裝痟是beh利用時間沓沓仔麻痺永遠thīⁿ bē完ê喙口。是講，若無kā喙口內底ê pū-lâng清hō͘好勢，tiang時ē發炎無人ē知。Lán看目前台灣轉型正義就知，照目前暝退黨ê計策，放屁安狗心--lah！台灣人beh做主人，阿婆--ā生囝——chiâⁿ拚--leh。好--lah，我確實無資格講hia-ê有--ê無--ê，你免用hit-lō目尾kā我chhiⁿ koh目仁吊起lih天頂，bē輸我欠你千外萬，khah注心仔聽--leh，講第兩擺錢mā ài照起工算，我hit-hō身命趁一sut仔lân-san niâ。等--leh，我lim一喙仔茶--leh。
Beh講二二八--o͘h，彭豬？Che我無講無人知--lah。O͘h，伊--o͘h。Hit暝彭猛接著命令，就隨召集上bé-béng ê二十一師，要求機關銃、手榴彈……所有上有火力ê武器lóng ài chhoân hō͘好勢，準備坐船到台灣鎮壓叛亂。彭猛心內想，koh是一kái得著長官信任ê機會，伊bē輸是長官ê蝒蟲，真知伊ê想法。長官是siâng？你銀角仔頂頭hit箍--無？好--lah，你m̄好chhap喙。彭猛伊真享受刣人ê滋味。伊不時思念徛tī jì-puh-á頂koân，雙手kā機關銃手把la̍k-tiâu-tiâu，pin-pin-piàng-piàng自由掃射hia-ê民眾。雖bóng，機關銃聲kiōng-beh kā人ê耳空chha̍k--破，伊猶原ē-tàng聽著hia-ê民眾ê哀聲，in ê哀聲kap伊ê笑聲合奏--起-來，對伊來講，是gőa優美ê音樂。機會koh來--ah，伊ê血筋偷偷仔浮--出-來，chhan像bih tī塗跤ê tō͘-kún-á，伊已經chiok久無chit種機會--ah。頭殼內開始搬演按怎tháu放久--來ê壓迫，心臟早to歡喜kah pi̍h-pho̍k跳，hām伊leh命令官兵ê時，mā無法度am-khàm伊ê激動，下跤ê官兵無的確mā有仝款ê情緒，in已經等bē赴kā銃尾刀鬥--起-來，ùi台灣亡國奴ê心臟窟仔tu̍h--落。Chit時chūn台灣打狗已經khau兇狂ê北風，市內治安開始亂，好佳哉有一寡學生出來維持，社會chiah有thang平靜--小-可。總--是，in實在無了解忠國人ê想法，到hit時心內koh leh siàu想chiâⁿ做in ê一份子，ná像chit-má不時leh hoah「台灣是台灣人ê國家」，tī hit个時代是ē hông拖去銃殺--ê。啊無啊，你是leh háu 啥？
（後期繼續）
Sann-kap讀小說專欄，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傳統白話字。
台文通訊BONG報313期，2020年4月出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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