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陳錦月
有一个朋友講:「Tsiânn久無食用手工做ê菜脯煎菜脯卵,tsiok siàu念--ê!」Hōo我想著囡仔時,tī寒--人菜頭大出,阿母lóng ē家己曝菜脯,曝ta ê菜脯,留囥徛秋,iah是菜蔬不接一ê季節,thang好做mi̍h配;ta̋nn曝ta ê菜脯,隨提幾片仔切幼幼,用水洗thuā鹹水hìnn-sak,khat一sia̍h豬油,拍幾粒仔蒜頭lueh khiàn芳,菜脯hē落去炒tak久仔,tsiah suah一寡芹菜珠仔hām芳芫荽,配著tsiok ē落飯。
做菜脯tsiok厚工,阮阿嫂有學著阿母ê好手路,mā ē-hiáu做菜脯米;菜頭tshuah簽曝ê菜脯米,清明食潤餅,炒來kauh潤餅kauh ,mā tsiânn tio̍h味。
Ē記得細漢,曝菜脯hit兩三工,日頭beh落山,阿母kā曝tī埕斗,iáu tâm-tâm ê菜脯收--起-來,囥hē跤桶,sīnn一屑仔鹽,先用手nuá,tsiah-koh hē lueh先用稻草tshu sù-sī ê籠仔底,hiàm我去水hia̍p仔跤hia̍p水kā跤tshiâng清氣,雙跤徛落去踏。Beh暗仔,拄是囡仔招伴tng beh sńg ê時tsūn;看人tī灰埕sńg am-ko̍k雞,我suah無心情,跤hānn入去籠仔內,tiô跤tǹg蹄sī-suā拚勢tsàm,目睭一直金金siòng塗跤,看籠仔縫有菜頭汁tsuh--出-來--ah--未。
Tsit站仔,菜頭拄大出,想講來學做看māi,緊khà電話hōo大嫂。大嫂講,tsit久ê日頭來曝菜脯上好,tng tio̍h時菜頭khah bē pōng心;m̄-koh,ài揀中pān--ê,mài siunn大箍,皮衫看--起-來suí相,m̄-thang貓貓,án-ne曝--起-來ê菜脯khah幼膩。
元宵節後,我oo-tóo-bái騎--leh,來到和生市仔,拄過節了ê款,哪ē無啥人!Oo-tóo-bái蹛市場內箍一大輾,se̍h uì後面kue̍h大賣ê擔仔位,kan-na看著有三擔籠仔面有鋪菜頭,有一擔菜頭tsáng仔tsiok tshinn-tshioh,看--起-來ná像現khau--ê,我tsua̋nn kā買一箱,30斤重ê菜頭tsiah 300箍niâ,有夠俗。我付錢了,少年仔老闆kā hit大箱菜頭mooh起去hē我oo-tóo-bái ê頭前踏仔--裡。
菜頭載tńg來到厝,先kā菜頭tsáng仔切掉,隨條仔隨條搬lueh跤桶,蹛水道頭sîn水憑頭kā塗沙lut清氣,hē菜砧先破爿,tsiah-koh用弓蕉刀仔liô做四周,切好了後,一勻菜頭,sīnn一沿鹽,憑頭鋪lueh塑膠桶仔內。聽大嫂講:「Ài用粗鹽,khah bē死鹹,ài koh kā tshiau tshio̍k hōo tsiâu-ûn。」到暗頭仔,菜頭已經sīnn出水--ah!
第二工,本底一bān一bān白tshang-tshang、脆ngāu-ngāu ê菜頭,已經變軟軟--ah!Kā hôo--起-來,勻聊仔phi hē門口埕tshu好ê網仔頂kuân,等日頭出來曝。Làng兩點鐘久,tsiah一liâu一liâu憑頭píng爿。暗頭仔,曝過一工ê菜脯,koh收起來sīnn一寡鹽nuá,nuá好囥lueh籠仔底,用細漢阿母教--我ê hit步——我先去跤蹄仔lut清氣,用塑膠lok仔跤pôo包束結,提兩條樹奶liù跤目,雙跤hānn lueh籠仔內。
Án娘uê!哪ē tsiah滑!阿婆--à tsit把hâm-sau ê骨頭,踏tī iáu tâm-tâm滑滑ê菜脯,tsiok驚滑--倒,踏量約仔五分鐘久niâ,緊hānn出籠仔外kā看māi,籠仔縫有tsuh出鹹水--ah!就án-ne kā準--過。Suà--落-來,kā菜脯lok入去布袋仔,袋仔喙縛ân;面頂khuè洗衫枋,phôo一粒大石頭硩頂kuân。有鼻著菜脯芳味--ah,我忍bē tiâu ni一phuè hē舌尾tam。Mh!鹹芳鹹芳,koh咬一喙哺看--leh,koh ē kha̍unnh--neh!一句gia̍t-khiat仔話講:「無sann棄嫌,菜脯根仔bóng咬鹹。」想著以早ê人,生活困難,有菜脯thang食,bóng哺--lah!
第三工,菜脯已經曝六分ta--ah,大嫂講:「用水小tshiâng--一-下,tsiah-koh phi hōo日頭曝半晡,kā菜晡水氣nah tsiâu ta鬆。Án-ne曝ta ê菜脯tsiah bē kha̍h一沿白白ê鹽iûnn;菜脯曝七、八分ta拄拄好,食--起-來脆ngāu-ngāu;siunn ta晡無法--得,ē phoh-phoh。」
頭尾日,khai四工ê時間,kòng-kòng芳手工做、日頭曝ê菜脯完成--ah!曝好ê菜脯,縛做一把一把,lok hē封喙袋仔,koh用報紙包一沿,就ē-sái囥冰櫥--ah;té--一-寡hē玻璃罐仔密封,久--來,就是老菜脯--ah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