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後台灣國家暴力ê展現形式: 二二八kap白色恐怖概況

主講/吳俊瑩 

記錄/林麗津、賴昭男


本文是2024/3/13「台語sa攏有」講座ê摘要記錄,吳俊瑩是國史館修纂處協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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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輩tiānn-tiānn講:「二二八、白色恐怖kap戒嚴,你m̄-thang bē記--得--ooh!」M̄-koh國史館修纂處協修吳俊瑩研究員講,tsit-má ê少年人對tsia-ê事件無印象mā無記持,因為受難者kap in活tī無仝世界,親像是圍牆兩爿ê人。因為知ê代誌少,少就無感情。根據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報告ê推估,台灣tī威權時期政治案件當事人約兩萬兩千人,對規个台灣來講算是少數,若是無去了解,就ē無啥mih感覺kap體會,就bē想beh了解別人是按怎受難--ê。


吳俊瑩說明,二二八事件ê起因是1947年2月27暗時發生緝薰血案,民眾火to̍h,28 tuì台北車頭遊行到長官公署(tsit-má ê行政院,陳儀政府所在地)請願ê時,hōo衛兵開銃掃射,濟人傷亡,引發全島衝突。海外ê台灣人是透過美國副領事葛超智(George H. Kerr)寫ê《被出賣的台灣》,tsiah知影tsit件代誌。二二八事件kap白色恐怖無仝,白色恐怖hōo人刊tī報紙宣傳,m̄-koh二二八事件hōo國民黨am-khàm 40年。


白色恐怖ê暴力形式


1950年代ê綠島是亞洲上大ê思想改造營區(名叫做「新生訓導處」),監囚tī內底m̄是hông關--起-來niâ,是早起做思想改造,下晡做勞動。落尾綠島koh起一間監獄,名真好聽,叫做綠洲山莊,正式ê名叫做綠島感訓監獄。1970年,台東監獄發生一場有組織ê武裝台獨行動——泰源事件,政府就kā掠--著ê人關tī綠島。Tsit-má lán去看,iáu-koh ē-tàng看著綠島感訓監獄內底,有真濟hit个時tsūn留--落-來ê標語,譬論講:『台獨就是台毒,共產就是共慘。』監獄內底台獨ê人士khah濟,kap訓導處左派kap共產人士比例khah kuân ê情形無仝。


台北市公館hit搭ê水源地,khah早是一个刑場,附近koh有國防醫學院,刑場無人認ê死體,就ē hông人送去醫學院做大體,所以hia-ê醫學生解剖--ê有可能是家己ê同學,有人因為án-ne tsua̋nn精神失常。1952年左右,國防部有發公文hōo台北市ê衛生院,講in 2月29早起6點ē tī水源路刑場銃決犯人,請in去收屍——tsit張公文ē-tàng tsiânn做水源路以早做刑場ê證據。


白色恐怖hông銃決ê人,死體若是無人來領,iah是厝內ê人m̄敢來領、無錢來領,衛生院就委託一間外省人經營ê「極樂殯儀館」處理,有ê火化囥tī靈骨塔,有ê埋tī台北市崇德街ê墓仔埔。Tsit-má政府有leh保留tsit个遺址,m̄-koh並m̄是保留kah真好。


二二八事件ê暴力形式


戰後上大ê國家暴力就是二二八事件,tse是受著壓迫tsiah起來抵抗,m̄是事先計畫好--ê,m̄-koh做台灣省行政長官ê陳儀suah kā看做是「奸黨」、「奸偽」ê行動,講是有共產黨leh使弄。Hit个時tsūn,台灣ê共產黨員tsiah 70个人niā-niā,m̄-koh二二八事件是全島ê事件,包括台東mā有。其中嘉義ê衝突上kài大,台中甚至組織二七部隊。


Tsit改事件原底是beh要求政府處理2月27 ê緝薰血案,尾--à suah tsiânn做人民追求民主、自治kap基本人權ê事件。參加ê人都市kap田庄lóng有。事件發生ê時,全島lóng tī無法律ê狀態當中,蔣介石派去台灣ê兵仔報復性掠人、刣人,koh tī短時間內一戶一戶搜查。


二二八事件了,各地開始「清鄉」,hit時有一个「台灣省各縣市國民身分證發給辦法」,若是奸偽、奸黨iah是逃亡ê人就無beh發身分證hōo--你,意思是若無身分證ê人就有問題。1949年5月19,省主席兼警備總司令陳誠發佈《台灣省戒嚴令》,其中一條是無論tī厝--裡iah是出外lóng ài紮身分證,若無,一律逮捕。


台北處理委員會為著beh維持治安,成立一个「忠義服務隊」,hōo許德輝tshuā頭,m̄-koh其實伊是陳儀派--來--ê,tī內底做反奸ê khang-khuè。伊lóng tī報告內底烏白講,歹代誌總賴hōo忠義服務隊。政府為著beh操作輿論,中央社就報講:忠義服務隊kap青年學生,三暝三日leh tshiau外省人ê住宅,連陳儀in小弟ê住宅mā hōo in tshiau。Tse是政府beh揣kā台灣人鎮壓ê理由,所以新聞報導無一定是事實,有可能是寫倒píng。


二二八事件ê頭尾


檔案中有一張蔣中正發hōo陳儀ê資料,內容講著伊ē派步兵一團kap憲兵一營tuì上海出發,按3月初7出發、兩日到台灣,也就是初9到。M̄-koh tuì福州派--過-來ê兵力,已經tī 初8 tuì基隆登陸;hit時,基隆要塞ê司令已經下令規个街仔路lóng ài處理kah清清氣氣。初9,海面上就發現有浮屍。檔案中,基隆仁愛區死傷地點有巿場、海面、派出所、車站頭前、街仔路頂,各行各業lóng有。有ê甚至tī派出所頭前銃決,mā有人tī厝--裡hōo流彈tuānn--著。


基隆是tī援兵到位ê時tsūn開始掃射,tī高雄,是要塞ê軍隊3月初6就tuì壽山開--落-來,一路去市政府、一路去火車頭。軍隊到市政府,先kiat手榴彈落--去,真濟參議員tsua̋nn慘死tī巿政府。Tī火車頭,市民bih tī地下道,兵仔對地下道掃射,致使市民死傷慘重。陳儀政府本底beh等援軍到了後tsiah beh通盤思考按怎做,想bē到要塞軍隊已經動手--ah。事後,蔣介石講軍隊是『先發制人』,kā高雄控制--落-來,尾--à軍隊就開去台南。


3--月是屠殺ê月份,國大代表林連宗、律師林桂端hōo憲兵掠--去(陳儀下令)。3月初9、初10,國軍陸續開到台灣,國民黨台灣省黨部建議趁tsit个時tsūn掠人,就kā名冊送去警備總部,hōo軍隊照名冊掠人,連台大文學院院長林茂生mā hōo人掠--去——國民黨beh趁tsit个機會來清除台灣ê智識份子。


Tsia-ê代誌lóng是資料內底看ē著ê事實,m̄-koh台灣有一寡人一直m̄相信有tsit款代誌發生。


白色恐怖ê頭尾


蔣介石3月初1 ê日記講著頂禮拜台灣人仇殺外省人,暴動擴大,可能是軍隊調離ê緣故。3月初7,日記講著台灣人『畏威而不懷德』。3月13,日記講著台灣自軍隊到了後,事件大部份已經收煞,m̄-koh無根本上ê解決,m̄-tsiah ē感覺新收--入-來ê土地ài靠兵力維持。


白色恐怖是tuì 1949年ê「四六事件」開始,台大kap師大ê學生hông掠--去。Hit年ê 5月20頒佈《台灣省戒嚴令》、6月21頒佈《懲治叛亂條例》,一直到1992年修正《刑法》100條了,白色恐怖tsiah結束。1950年韓戰爆發,政府就轉向另外一个戰場,tī台灣發動「清肅匪諜」活動,hit-tang-tsūn有102萬外省人kap軍隊徙來台灣,大部份是統治階層。國民黨政府開始進行體制性ê加害,hit-tsūn外省人tsiah占台灣人口14、15%左右,m̄-koh tī白色恐怖受害者ê比例是約45%,所以tsit个體制性ê加害是無分族群--ê。


1945~1995年ê政治案件,是1950年代上濟,到1955年就無--ah,一直到1984~1985年因為「一清專案」人數tsiah-koh tshìng--起-來。死傷上慘重--ê是1950年代,受難者tī台南、高雄上濟,hông判死刑--ê有1,153人次(占13% )、無期徒刑169人次、15年以上--ê有425人次,koh有ài參加感訓教育--ê。hông判刑--ê上少年11歲,上老84歲,平均33歲。


本底是國民黨kap共產黨leh sio刣,規个台灣人suah hōo絞絞--入-去。Hit个時tsūn hōo人屠殺--ê,m̄-nā是智識份子,真濟是技術工人kap農民、漁民,作家、軍警mā lóng有。尾--à,台獨案件愈來愈濟,1960年體制內改革ê案件有雷震案、1964年彭明敏師生ê〈台灣人民自救宣言〉、1961年ê蘇東啟案kap 1970年ê泰源事件,koh有「回溯匪嫌案」。


法律暴力

        

Hit-tsūn國家ê法律暴力主要展現tī《刑法》100條:『意圖破壞國體、竊據國土,或以非法之方式變更國憲、顛覆政府,而著手實行者,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;首謀者處無期徒刑』,一直到1992年《刑法》100條修改,改做若是無用暴力iah是威脅ê手段實行--ê,就無判罪。二二八kap白色恐怖比較:二二八是無因無端kā你擬罪,烏白掠烏白刣,無證無據;m̄-koh白色恐怖有真--ê有假--ê,形式上有審判koh ài交代細節。


另外一个法律暴力是《懲治叛亂條例》:2條1,犯《刑法》100條--ê,判唯一死刑;第4條,包庇kap藏叛徒mā是有罪;第5條,參加叛亂組織iah是集會判十年以上iah是無期徒刑;第7條,替叛徒宣傳ê人,判七年以上;第8條,犯--著ê人沒收全部財產。1950年ê《戡亂時期檢肅匪諜條例》鼓勵人檢舉,檢舉koh有獎金,真濟問題就出tī tsia。


Hit-tsūn ê軍法起訴kap審判,總統府、國防部kap警備總部lóng有參與,tann beh追究責任mā m̄知影beh tuì佗位追究。


蔣介石kā人賜死


軍法審判ê核覆權是講,判決無適當iah是違背法令ê時,就ài發回覆議,bē-tàng直接改變判決ê結果。M̄-koh,lán tī檔案內底suah發現真濟直接改變判決ê情形,比如講以下ê例,lóng是hōo蔣介石賜死--ê:黃溫恭原本判15年,suah直接改死刑;陳心菉原判十年,尾--à mā改死刑;徐會之原判五年,總統府參軍長劉士毅有提出照「預備顛覆政府罪」改處15年,蔣介石suah批『應即槍決可也』。類似ê案件koh有bē少。


Tsit个審判ê過程,蔣介石扮演重要角色。有人統計經過蔣介石手頭ê案件,刑期加重--ê有47%。Tī 1,152个判死刑ê人當中,有274人原判m̄是死刑,18人原判是「感化教育」,5人原判「無罪」。274件改判死刑ê案件,蔣介石經手259件,有160件是呈hōo蔣介石進前就已經hōo國防部kap總統府加重,其中就有99件是蔣介石親手批示kā人賜死--ê。










#台語sa攏有 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台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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