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食koh有掠-我讀《無影無跡》ê心得

黃紹寧

《無影無跡》小說集內面有四篇小說,頭篇是〈無影無跡〉,故事大概是描寫做炭礦tsit个頭路ê一寡me-me-kak-kak。包括官商勾結、趁烏心錢,落尾,炭坑淹水,人命m̄值錢,男主角阿文mā因為án-ni行上法院。M̄-nā án-ni,內底iá有伊kap查某人感情ê膏纏、反背計較、suí某討契兄,挑戰查埔人ê尊嚴,kā一个查埔人內心ê躊躇kap軟tsiáⁿ表達kah真suí-khuì。

頭起先,看著「無影無跡」tsit四字ê時,心內koh leh想講:kám是kap魔神仔有關係,繼續kā看--落-去,原來,伊ê話頭上尾句,「世間本tsiâⁿ一場空」,其實就已經kā「無影無跡」做一个解說--ah。人lóng講做炭礦--ê是「已經入落塗,只是iá未埋」。但是tsiah-nī危險ê khang-khuè mā是真濟人相tsiⁿ beh愛,因為若挖有炭,tsit世人就無煩惱食穿--ah,無怪逐家tsiah興。

小說內底kā炭礦ê世界寫kah真詳細,有幾若个語詞我lóng m̄-bat,作者ê台語khuì-kháu、聲嗽,tī guán tsit-iân已經罕leh聽--著-ah。Tsit-má ê少年人in ê台語lóng受著華語影響,我mā tiāⁿ-tiāⁿ講bē輾轉,tī拄開始讀小說ê時,有真濟講法kap譬喻lóng ài唸幾若遍tsiah ē-tàng了解。Tsiah-nī原味suí-khuì ê台語,確實tsiâⁿ雅氣,尤其是hit段男女情愛動作ê描寫,ká-ná是tī我ê目睭前leh搬演,tī leh讀ê時tsūn,感覺tsiok刺激,bē輸做賊驚hō͘人發現hit種感覺。

翁某扶持、互相體諒本來就是天公地道,無論是早前á是tsit-má。小說內底,阿文in某無守婦道,落尾離緣kap契兄做伙;阿文suah kap契兄ê前某鬥陣。感情ê代誌上歹講,阿文對in某原諒再原諒,是按怎in某mā是koh去愛著別人--leh?

感情tsit回事是bē-tàng勉強--ê,人tiāⁿ-tiāⁿ講愛情是tshong-pōng--ê,兩个人beh行做伙ê時一定是互相真意愛,鬥陣了後,tsiah發現個性bē合,m̄-koh mā已經結婚有囡仔;一个查某人因為傳統束縛bē-tàng像查埔人去酒家消tháu,只好踮厝內tsuā囡仔,日子一久,kám 擋ē-tiâu,所以就開始ē想空想phāng去揣一寡消遣,tī tsit个時tsūn,koh拄著一个kah意--伊ê查埔人,hit種少年時代ê熱情、自信ká-ná lóng揣--轉-來-ah,莫怪ē愈蹽愈深,其實m̄管啥人拄--著,lóng真oh得冷靜來想,因為愛--著是感情上原味ê表現,m̄是理智、道理有法度解說--ê。

俗語講:「一更散,二更富,三更起大厝,四更拆bē赴。」故事後壁,可憐ê工人拄著失德頭家,炭坑淹水,iá未趁錢命就賠了了,規个頭殼lóng是錢ê頭家mā tī tsit時精神--ah。因為siáu貪,害著tsiah濟人,m̄-koh法院mā tsiah判伊兩年niâ。Tsiok無公平,lánê社會就是án-ni tsiah ē bē進步,法律bē輸是leh保護歹人,bat字--ê欺負m̄-bat--ê,實在真可惡。內底有講著:「世間人所結ê恩怨,若m̄是錢,就是情。」講破iá是為著一字「貪」。

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,lán若憑良心做代誌,我想無論是好是歹,內心tiāⁿ-tio̍h是安穩--ê。人講「歡喜做,甘願受」,mā有人講「甘願做,歡喜受」,無論你是佗一个,lóng ài對家己ê人生負責,怨天tsheh地無彩工,骨力拍拚khah有影,人生親像一齣戲,beh按怎搬tsiah ē精彩,是無人知;是講lán人tiāⁿ-tio̍h ài有夢,青春美夢也好,戀愛夢也好,因為夢ē-tàng hō͘人勇氣kap氣力繼續行--落-去,就算落尾mā是一場空,上無lán堅持過。

讀tsit篇小說進前,台語小說對我來講,ká-ná是生份人仝款,我ê台語能力iá有tsiâⁿ大ê進步空間。自從Hōng-tin老師推薦我讀藍春瑞先生ê《無影無跡》小說集了後,bē輸是焦柴去拄著烈火,suah tiâu--leh,愈讀愈興,tsit-má我不三時就 leh kap tsit个生份人約會,我想我是命中註定beh kap伊行一世人--ah。台語小說tsit-má對我來講,是有影koh有跡,有食koh有掠o͘h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