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考體制外ê方式 避免台灣香港化

主講/周婉窈 

記錄/鍾育紋、蔡天享、賴昭男


本文是台大歷史學系教授周婉窈教授tī 5/24青鳥行動現場ê短講內容整理

各位在座ê前輩、先進kah少年朋友,逐家好。我tī台大教冊,我叫做Tsiu Uán-biáu〔1〕,華語叫做『周婉窈』。


今仔日我特別用台語來講,選擇台語有兩个原因,一个原因就是講--起-來其實我就是khah慣勢講台語。考慮著lán ê前輩,in若ē-tàng聽著台語,我感覺khah親切。因為我認為講lán beh救台灣,一定ài跨世代,lán tsia-ê無仝沿ê人一定ài做伙合作、做伙拍拚,tsiah有希望。逐家聽hiah濟華語--ah,我講台語無定lán ê前輩ē感覺khah親切--lah。


另外一个原因tsiok嚴肅。就是講lán台灣人tī日本時代ê反殖民運動,台語是抵抗ê語言(gí-gân)。Án-ne講lín可能無啥清楚,我舉一个例,就是講tsit个非武裝ê反殖民運動主要是文化——文化tsit方面是「台灣文化協會」,政治方面就是「台灣議會請願運動」,政治hit部份我就mài講。台灣文化協會lán一般簡稱做文協,in leh辦演講一年m̄知辦偌濟場。Hit時一年估計11萬人去聽〔2〕,in辦演講一定是用台語,in tī霧峰辦夏季學校,講師lóng用台語講,所以我認為lán一定ài知影語言ê問題,台灣話、台語是抵抗ê語言,但是tsit-má kiōng-kiōng-beh無--去--ah。


你若照UNESCO ê標準來講,lán tsit个語言無定koh 20冬就無--去,所以lán一定ài積極來kā伊救。Lán若無積極來救ê時,我想tsia-ê在座ê少年人可能到lín 40至50歲ê時,tī台灣就聽無台語--ah。當然你去廈門,in ē講「閩南語」iáu tī--leh--啊,但是我tsit-má所講--ê是lán台灣ê台語。


我koh舉一个例。Lín知影林茂生--無?知--honnh!知--honnh!(觀眾起huā,因為有立委行來逐家看ē著ê天橋來致意)林茂生伊是東京帝國大學畢業--ê,伊日語tsiok好--ê;伊尾--à koh去美國Columbia(『哥倫比亞』)大學提著博士學位,英語mā tsiok好--ê;伊koh tī lán台南工業專門學校教德語,伊德語mā tsiok好--ê。但是伊tī厝--裡規定囡仔ài講台語,伊去演講mā一定講台語,逐遍去夏季學校伊lóng是用台語講課。


另外我beh講--ê就是5/21,就是tsit个禮拜二,我真感動,有兩項代誌hōo我tsiok感動--ê。第一項,就是我beh去上課ê時,其實uì 18--lah,就是5/17 hit暗tsit个集會開始,就有學生來kā我請假。因為我拜二有課,到我beh上課進前有五个學生來請假。In講——意思lóng差不多——做一个國民,in一定ài來tsia,所以請老師原諒。我實在tsiok愛kā回批講「老師mā想beh請假--neh」,但是老師bē-tàng kā學生請假,所以我中晝來,koh tńg去準備課,尾--à去教冊,了就koh來。


第二項感動--ê,就是講我中晝來ê時,hit時台頂有孫友聯先生、賴中強律師kah lán徐偉群老師,伊拄好tī後壁(舞台頂徛tī周婉窈後壁),koh有lán ê人權工作者Echo,lóng拄好tī台頂。我tsiok感動,三一八in就參與,我特別紮tsit張我hip ê相片。Lán看歷史ê事件,m̄是講突然就出現,比如5/21 kah今仔日5/24是uì 5/17來--ê ,5/17 lán beh按怎去分析,tse無時間我就mài講,主要是beh講2014年ê三一八運動,m̄是hit年tsiah起--來--ê,是前一年2013年差不多uì 6月底開始,逐家已經拚八、九個月。Hit時賴中強律師、徐老師kah阮幾个仔,lóng tī「台灣守護民主平台」內面,逐家拚kah,開幾若場記者會lóng無人來--neh。你kā看tse相片,tsiok孤單--ê,阮lóng tī人行道開記者會。


最近lán今仔日有tsit个集會,你若去看「經濟民主連合」(經民連)〔3〕,in其實也開tsiok濟記者會,但是記者、報紙lóng無啥人報--ooh!維持到tsit-má,是按怎ē án-ne?我想講5/17 ē hiah濟人,其實是tsiok臨時、突然ê代誌,逐家lóng拚--出-來,主要是逐家lóng tsiok氣--ê、tsiok憤慨--ê,心tsiok慒--ê、tsiok鬱卒--ê。Eh!竟然有人講lán擋立法院頭前來抗議,所以逐家就拚--來。


我賰一分鐘,我來講兩个lán ài來反省--ê。Lán tsit-má自由民主是lán台灣逐家tsiok重視ê價值,mā是普世ê價值,但是lán是m̄是有一个盲點、死角——就是講自由民主ē-tàng保護--lán--無?Kan-tann自由kah民主ē-tàng保護--lán--無?自由kah民主家己to無才調保護家己!你看lán tsiah濟人tī tsia,in iáu是強beh通過tsia-ê法案。所以自由民主,lán tsiok肯定ê生活方式,是m̄是ē-tàng保存,是lán tsiok需要考慮--ê--őo。因為in tsit-má是用自由ê方式消滅lán ê自由、用民主ê方式沒收lán ê民主。所以lán ài去考慮是m̄是應該有一个lán家己ê政治厝頂,因為lán tsit-má ê憲法,「一中憲法」,lán iáu是hām中國是仝一个大厝頂--őo!Tse詳細我就mài講--ah,逐家今仔日若tńg--去,ē-tàng考慮--一-下。


另外一个就是講,我做代誌khah重視是m̄是有效果。因為香港ê代誌,hōo我逐遍想--著lóng tsiok傷心--ê,香港hiah濟人出--來,你若看hit个過程,tsiok感動--ê。Hit條準國歌〈願榮光歸香港〉hōo人tsiok感動--ê,tsit-má mā hōo人禁掉--ah。所以lán ài去想,是m̄是ài有一个真正屬於lán台灣ê政治厝頂,上尾--à根本ê解決方法——m̄是我beh提出啥mih方法,是beh hōo逐家tńg--去ê時,ē-tàng來想。因為lán tsit个聚會應該是長期化,但是lán是m̄是ē-tàng揣出愈有效ê方式,避免lán變成香港——香港化ê問題。


我tsiok肯定三一八運動,但是伊有伊ê局限。Tsit八冬來,lán逐家lóng認為政黨輪替是民主體制上重要--ê,但是lán ê政黨輪替是「中國黨」kah「台灣黨」輪替--neh!Tī台灣,我感覺做一个台灣人tsiok困難、tsiok辛苦--ê,m̄知逐家是m̄是beh做台灣人。Lán ê前輩奮鬥beh到80冬,結果lán每四年——其實ài講每兩年,地方選舉是連動--ê——連帶大選,所以lán每兩年、每四年,lán就ài生死存亡一遍。Tse kám是lán ê命運?是m̄是應該去考慮另外lán ài行ê路?Lán ê前輩、lán ê歷史kā lán指示ê路,lán一定ài思考體制外有啥mih ē-tàng做--ê。一直lóng絞tī tsit个體制內面,lán是m̄是已經盡磅--ah?


我koh講一句--lah--honnh,我tsiok關心轉型正義,我差不多十幾冬來,為著轉型正義南北走tsông,但是lán tsit-má已經到盡磅--ah,我感覺tse就是lán koh拄著一个政治厝頂ê問題。Tsit个落實轉型正義ê單位是國家,lán台灣kám是真正一个國家?真正一个正常的國家?好,我就講到tsia,多謝!


  1..講者註:「窈」--字讀「iáu」,m̄-koh細漢爸母是叫「A-biáu、Uán-biáu」,tsia照「名從主人」原則標寫。

2.講者註:Tsia講了無啥正確,應該講是,1923至1926年,四冬內聽眾總數uì 21,000外增加到113,000人次。

3.編註:前身是『反黑箱服貿民主陣線』,社團宗旨是:抵抗中國政商勢力,防衛台灣民主。









#青鳥行動記事 專欄,本文使用教育部推薦漢字kap台羅。

#台文通訊BONG報 363期,2024年6月出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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