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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ng-leh消失ê田庄生活

作者:呂莛鈺


我囡仔時代ê生活,大部份lóng tī彰化縣溪州鄉。有ê懷念ê代誌,ài tńg去溪州,tsiah揣ē著。M̄-koh,有ê代誌,suah連溪州tsit个庄跤所在,連厝--裡,tsit-má mā看bē著--ah。Suà--落-來,我舉三件代誌,來kā逐家分享。


第一件代誌,是屎空,就是人khah早講ê屎ha̍k仔空。


阮兜是兩層kuân ê樓仔厝,樓仔厝後壁是以早留--落-來ê牛tiâu間。牛tiâu間ê正手爿,有一窟屎ha̍k仔空,到tann iáu tī--leh。阮兜lóng叫he做「屎空」。逐擺上台語課ê時tsūn,我用展寶ê心情kā學生囡仔分享,我細漢bat khû過幾擺屎空ê代誌,lóng ē看著in gāng--去ê表情,bē輸我kah in是兩个無仝世界ê人。精差是無kā我tshiàng聲,hōo我làu-khuì niā-niā。


我教冊ê所在tī新竹市,對彰化縣來講,是koh-khah都市ê所在。新竹市是beh去佗位揣屎ha̍k仔空?專工去揣,我mā無把握揣ē著。Tse是屎空一直tī--leh,m̄-koh坐便所馬桶khah濟ê生活。Tse是屎空iáu tī--leh,不而過愈來愈少人bat體驗--過ê代誌。


第二件代誌,是甘蔗車。


讀國校仔、國中ê時tsūn,路邊三不五時to有人leh賣甘蔗。賣甘蔗ê頭家,lóng ē開一台藍色ê發財仔車,車頂載真濟甘蔗。有ê規欉好好,真正lò-lò長。Mā有一節一節剁好koh削好,用塑膠lok仔té好--ê。見若拄著甘蔗車,阿母lóng ē買一包甘蔗,hōo阮沓沓仔gè。Gè,是食甘蔗專門leh用ê動詞,是一種喙齒ài不時拍開koh出力khè ê動作。親像狗仔khè骨頭án-ne。


Gè過甘蔗,哺過甘蔗,tsiah知he是啥款滋味。若無,kā人講he有偌甜拄偌甜,人mā想bē出來he到底是啥mih滋味。連我家己,大學去台北讀冊了後,就m̄ bat koh食過甘蔗--ah。Tsit-má想beh tńg去彰化揣甘蔗車,mā已經幾若冬無看--著--ah。Tse是彰化庄跤iáu有甘蔗田,m̄-koh路邊愈來愈少看著甘蔗車ê生活。Tse是甘蔗田iáu揣ē著,suah愈來愈少囡仔看過甘蔗、gè過甘蔗ê代誌。


第三件代誌,是酥鰗鰡。


讀幼兒園進前,我tiānn-tiānn tī阮兜頭前ê水溝仔內底摸鰗鰡。Hit時水溝仔ê水無深,淺淺--à niā-niā,我beh徛tī水底,pih褲跤就好。鰗鰡藏tī塗內底,用雙手ná ué ná摸,就ē摸著鰗鰡。因為鰗鰡身體滑溜溜,tsiok歹掠,所以摸--著了後,雙手ài出力tēnn,若無,ē去hōo伊suan--去。掠鰗鰡不止仔好sńg,koh ē-sái食。Kā鰗鰡掠hōo阿媽,阿媽就ē酥鰗鰡做點心叫逐家食。就是kā鰗鰡糊一寡仔麵粉kah鹽,過油tsìnn kah酥酥酥,量無濟,所以當做四秀仔食。因為有thang sńg koh有thang食,我mā m̄驚規身軀舞kah醬lok-lok。


M̄-koh,tsit-má ê水溝仔臭moo-moo,íng過清氣ê水流,lóng變青青。M̄-nā水愈來愈烏,有tang時仔,鼻著顛倒臭hiam-hiam。Tse是自細漢就發現水溝仔愈來愈lah-sap,尾--à鰗鰡無--去ê生活。Tse是揣bē著鰗鰡,連環境mā歹--去ê代誌。


親像頂頭講--ê,故鄉ê代誌漸漸無--去,lóng是有過程--ê。以早田庄ê生活方式,有ê bē時行,有ê hōo人破壞。消失ê生活,用筆寫,kám寫ē tńg--來?若án-ne,台語--leh?台語,是m̄是用喙講,就講ē tńg--來?





我m̄是隔壁ê阿媽

作者:呂莛鈺


Tiānn-tiānn聽著人講,隔壁ê阿媽,ē-hiáu講台語,就ē-sái教台語--ah,是按怎ài去學校學。我想,tse應該是tsiânn濟台語文老師,tī學校ē聽--著ê話。


M̄-koh,台語ê七聲八調,hōo bē-hiáu台語ê人感覺tsiok困擾。對in來講,台語就是變調、變調、koh變調。當初,三年前,我tshím學台羅拼音ê時,對台羅拼音lóng sa無tsáng。不而過,因為tsit半年我開始上林曉瑛老師ê課『拼音與正音』,到tann已經有淡薄仔了解--ah。


其實變調有原則,先記hōo好——上尾字無變調,就是最後一字唸本調。Koh來,頭前ê字,第一調變第七調,親像「西瓜」ê「西」;第七調變第三調,親像「運氣」ê「運」。Suà--落-來,第三調變第二調,親像「氣溫」ê「氣」;第二調變第一調,親像「火車」ê「火」。尾--à,第五調有可能ē變第七調,iah是第三調,bē輸有人kā「台北」唸做「tāi# pak」,mā有人唸做「tài# pak」。講bóng講,第四調kah第八調,就有淡薄仔麻煩--ah。麻煩kah隔壁ê阿媽,可能一時mā無法度解sueh清楚——佳哉我有去上課。


雖bóng,用歇睏ê時間進修,有小可仔辛苦。逐改下課了後tńg去厝--裡,tiānn-tiānn連暗頓to無力thang食。M̄是無想beh食,是因為頭殼bē輸發燒,kan-na想beh tī膨椅倒--leh,歇睏--一-下,tsiah來處理暗頓。有幾擺,老師解sueh漢字ê時,我suah tuh-ku--去。Iáu-m̄-koh看著老師uì苗栗,辛苦開車來新竹上課,就感覺家己mā ài khah拍拚--leh。我想,老師應該mā真忝,是無kā阮講niā-niā。


人講「骨力食栗,貧惰吞瀾。」上課真正ē hōo台語進步,進步是hōo人感覺tsiânn歡喜ê代誌。多謝老師辛苦教育kah鼓勵,lóo-la̍t!台語m̄是ē-hiáu講,就ē-hiáu教--ê。我是ē-hiáu拼音、變調ê台文工作者,我m̄是隔壁ê阿媽。